诺大的客厅里面因为楚非池说了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郁欢浅浅的看着他,实在是不懂这个男人前头说让她拿着钱滚,转眼间就回来拉着她让她留下来,究竟是为了哪般?
“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既然你让我走,好,我就走,走了你就别再想让我回来。”她掷地有声地说完这些,越过楚非池就往外面走,去机场,坐郁乾给她安排的飞机回那不勒斯。
擦肩而过,心终究是疼了一下。
她不是脸皮厚到被楚非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都不会伤心不会难过的,每一次表白被拒绝,她也会回家哭,会怀疑自己怀疑一切,楚非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是她不够好?
可再次看到他,看到他对自己笑,那些被掩盖在心中的失落,被深深地埋葬起来。
她会再一次抱着孤注一掷、九死不悔的决心,朝楚非池走过去。
可她还要留一条命活下去,所以,她与他擦肩。
随即,手腕被楚非池用他宽厚的手握住,“我说了,别走。”他语气克制,手上力道加重。
“我也说过了,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两人僵持,客厅里面的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好像一不小心谁点燃了导火索,就会爆炸。
忽然,他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从外面走进来的康为良,就看到楚非池拽着郁欢往楼上走,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就算那通电话不是楚非池打来的,他也猜到了楚非池一定会临时变卦。
在郁欢的事情上,楚非池从来就没有过原则和立场,不冷静不淡定,根本就不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楚非池。
……
蓝湾,三楼西侧的一个房间。
楚非池用手挑开了窗帘,他似乎像不知道她肩膀有伤一样,扣着她受了伤那边肩膀。
而她,咬着唇,愣是没有喊疼,就任由被他扣着肩膀,被强制从窗户这边往外看。
郁欢并不知道楚非池要让她看什么,从三楼看蓝湾外面的风景?在她说了要走之后,莫名其妙的带她过来看风景?
“楚非池,你够了好吗?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脾气好的人,被这样一弄心情也会变得糟糕,何况郁欢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身侧的人只是扣着她的肩膀,让她挣脱不得,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你正对面,右侧,埋伏着三家杂志社记者。”
郁欢身子一颤,顺着楚非池说的方向看去,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有树挡住,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在日光的反射下,能够看到相机镜头折射过来的光。
“他们?”郁欢诧异,但是很快的想到了昨天在茶几上看到的那份杂志,上面写着楚非池把陈曼安顿在蓝湾,并且加强了蓝湾周围的安保力度,所以,想要窥探一二的狗仔就在蓝湾外面蹲点?
如果刚才郁欢坐着康为良车出去,就会被拍到,她没有死这件事就会被曝光。
“我本来就没死,难不成你还要把我藏在蓝湾一辈子不成?我记得你说这里很快会有下一位女主人过来。既然你觉得腻了,我的死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眼不见心不烦。”
扣着她肩膀的手力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加重了些,她觉得要是他再这么不知轻重下去,她伤口可能很快会裂开。
“去了国外五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牙尖嘴利。急着去意大利,那边没有管你,玩脱缰也有郁乾给你收拾烂摊子?”
“在宁城就有人管我?”她反问,一时间倒是堵住了楚非池的嘴。
但是她心中并没有喜悦,反而觉得怒,他不说话,不就正好映照了他刚才的那句话——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牙尖嘴利。
“放开我,我哥安排了飞机,不用你送,我会在你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在你面前自取其辱。
“是不是觉得有你哥在,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你就可以躲在他身后?郁乾当真是宠你。”
郁欢听出来了,楚非池并不是真的在说郁乾宠她,那语气,好像连带着把郁乾一并给数落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哥?我哥就宠着我了!他就我一个妹妹,不宠我难道还要像有些人一样伤我?”使劲,挣开了楚非池的手。
肩膀挣脱出来,伤口才不至于继续隐隐作痛,她皱着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一些。
不再多言,郁欢越过楚非池往外面走去,但如果楚非池就这么容易把她放走,他也不必回来。
他转身,快走两步,拽着郁欢的手,往外面走去。
她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他去而复返是什么意思。
她冲着他的背影,道:“你继续把我留下来,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爱一个人,才会想把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