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沈如诉目光掠过封老先生。
床上的老人,脸色苍白,印堂发黑,三魂早已不见,只有堪堪容于体内的七魄,正毫无秩序地想要从体内窜出。
“……活人体内有三魂七魄,主命、主生、主情。封老先生三魂离体后,命数将近,繁衍之息断绝,情志受损,又有人以极阴之气堵住命脉,所以身体才会日渐虚弱。”沈如诉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一旁的林雪嗤笑出声,这乡下丫头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挺强,她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法子!
只见沈如诉又取出三张符纸:“取日头水,燃符纸,沉于水中,以发妻之血召之,给封老先生喝下,就会没事。”
封老夫人对于玄学这些神神叨叨的鬼话一窍不通,但却听到“有人以极阴之气”堵住命脉,脸色变得难看。
“你的意思是,老封如今这样,是有人故意设计?!绝不可能!”
封家掌家严苛,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内贼!
沈如诉对这种事兴趣不大,只是,毕竟她要嫁给封涣,便又解释道:
“是,这种术法需要锁阴避阳,您可以查查墙脚三尺是否埋有槐桑之叶。”
封老夫人眯着眼,点了点头。
如果真有人想害老封,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封老夫人让人按照沈如诉的法子取水,将符纸烧了,倒进碗中,又喂了自己的一滴血。
“慢着!”林雪见老夫人正要给封老先生喂下符水,她昂了昂下巴:“沈如诉,万一你这符水只是用来骗人,我爸喝了这符水出了事怎么办?”
封老夫人也有些犹豫。
“他本就是将死之人。”
忽地,沈如诉淡淡出声提醒。
既然快死了,喝不喝符水只是早晚的事。
“另外,我从不拿自己的招牌开玩笑。”
沈如诉说完,接过符水给封老先生喂进去。
而后,她擦了擦白玉般的手指,起身,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封老先生。
她指尖理了理微皱的裙摆,接过墙脚的伞,不疾不徐地撑开,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林雪见她装神弄鬼,刚要嘲讽,下人却已惊呼出声。
“老、老夫人!老先生真的醒了!真的是太神奇了!”
醒了?!
林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封老夫人,记得您的承诺。”
在一片欢欣雀跃中,沈如诉淡淡落下句。
她抬起眸,看了眼已经转晴的天气,撑起伞离开。
封老夫人握着封老先生的手,又高兴又犯愁。
未来孙媳妇好像有点东西。
可是,她孙子会愿意吗?
她一咬牙,吩咐管家:
“去!给阿涣打电话,让他立刻滚回来结婚!”
会所内。
“你说什么?”
封涣漫不经心地喝了口酒,一双桃花眼透着些许凌厉。
看得一旁的助理心惊胆颤。
“老先生已经醒了,老夫人说,您不必再四处寻找名医了,只是救了老先生的那位小姐,提了报酬,老夫人也应了。那位小姐说、说……”
助理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她说,她要您!老夫人让您赶紧滚回去和她结婚!”
一瞬间。
包厢内,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涣身上。
封涣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纨绔,行事从不讲章法。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竟然用他作为对封家索要的报酬!
胆子挺大。
胃口也不小。
这小骗子,还挺有意思。
封涣挑挑眉,玩味地问了句:“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助理咽了咽口水:“沈如诉。”
三个字一落,包厢内其他人顿时一愣。
“沈家那位大小姐?”封涣的发小闻鹤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她救醒了封爷爷?”
助理点点头。
封涣一双清贵的凤眸微眯。
沈如诉在京都的名头并不小。
三岁死了爷爷。
七岁死了亲妈。
十岁没了弟弟。
十二岁身陷一场大火,十四人死亡,唯独她活下来。
随后被送到了乡下,一待就是八年。
然后,一回来。
就把她爹克进了医院。
战功赫赫,实在是,闻者胆寒。
再加上,这位青天白日还打伞的诡异行为,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旁人想到这位行走的死神都忍不住咂舌:“封奶奶是被忽悠了吧?娶了她,涣爷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闻鹤却狭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