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言乱语什么?!”吴元青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沈家之事早已了结,沈知渝啊,欺君罔上之人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你到底明不明白!”
沈知渝,当然明白……
当堂说了一次谎话,往后说真的也不会再有人信,甚至,不会有机会说完。
可……谁说他想要第二次了?
少年身形单薄,只是又磕了个头:
“陛下,戏台上所书……轩辕家,五十一条罪状,皆是…皆是陈卓轩陈大人背后教唆。”
他艰难的摇头:“五十一条,条条虚妄陛下尽管去查!罪奴入宫前……囚于丞相府多日,刚刚所言皆是吴丞相蓄意构陷,陛下……也可以查。”
他强迫自己连贯的说出一段话,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几乎想蜷缩在地。
他这边话音刚落,南棠就隐约看见了,少年后颈处亮起得微弱荧光。
一左一右两位几乎同时出手,浓墨色的鬼气顷刻笼罩而下,借着这鬼气遮掩,童竺手中一枚莲花镖径直飞出。
金光贴着沈知渝的皮肉与那诡异的荧色相撞,骨蝶四散开来,又被周遭的鬼气团团包裹。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切便又重回平静,南棠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瞬,再回神时祝霄的指尖略微有些颤抖。
他低头抿了口茶这才低声道:“沈家这小子真是不怕死,竟留了骨蝶在身上,刚刚骨瑛差点硬换了他的命。”
若不是他和童竺一直盯着,这人的尸体怕是都凉了。
其实祝霄并不在乎沈知渝的命,换句话说,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命,但这人若是当着他的面被骨瑛弄死,祝霄没脸回他的主人。
南棠便笑:“沈知渝啊……一向不要命。”
“什……什么?”陈卓轩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回神。
他本以为前尘终已了结,没想到不过瞬息就被卖了出去。
“无齿小儿,满嘴谎话!”他恶狠狠看向沈知渝。
少年只轻轻垂首回礼,那模样亦如刚刚五公主举杯遥敬。
他看向晋王继续道:“陈卓轩与吴元青一早……一早便结为一党,陈卓轩嫉妒我祖父的……才能和贤名,这才请求,请求重判沈家,这才……从天牢中截下我,当做栾宠培养,他是……他是想让沈家九泉下也不得安宁。”
沈知渝的嗓子有些沙哑,他不管旁人的眼光,只继续说道:“轩辕景阳……从未阻拦陈大人救助亲妹,我入五公主府,也并非是轩辕景阳强迫的。”
他扬了扬头:“陛下,罪奴……不止是陈卓轩培养的脔宠,更是,更是送入五公主府的刺客,陈卓轩为彻底断了轩辕家同王族的联系,以家妹性命要挟,逼我,逼我刺杀五公主。”
“沈知渝!”陈卓轩猛地一拍桌子,少年却没时间看他半眼,肩膀处有血迹渗出,剧痛让沈知渝几乎没压住声音。
他知道,这是骨瑛给的礼物正一点一点收回。
好歹毒的功夫……
沈知渝艰难的撑着身子,任由鲜血摔落在地上。
骨瑛去了他的外伤,可再还回来时用的却是另一种方法。
沈知渝……要将之前受得伤再来一遍。
肩膀这处是最开始入麒麟殿时铁链贯穿的伤口,沈知渝知道,马上还有第二部曲,第三部。
他死死的咬着牙:“陛下,罪奴入公主府后,曾将北羌秘药''焚生''下入公主茶水中,幸而五公主聪慧闻出不对并没有喝。”
南棠眉头一动,这后面的话……这话本可以不说。
毒害公主的罪名不会因成败而有所改变,沈知渝这话说出来,是半点余地都没留给自己。
南棠静静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前方处处荆棘,他……他怎么敢的。
沈知渝还要在说话,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胸口处大朵的红花蛰得人睁不开眼。
这一下,该是当胸那一剑,骨瑛果然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他明明可以将沈知渝瞬间打回原形,可他是只是慢慢的,一处一处展示,他拉伸了痛苦的长度,给足了沈知渝后悔的时间。
可……沈知渝是一条路走到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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