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以为曹正业会选上官婉莹,毕竟那是晋王的血脉,是正统的王氏公主。
可那男人只是死死的盯着南棠,好一会他说:“荣妃娘娘一定要平安。”
他这女儿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唯独不能给曹家献命。
南棠扬眉,话说得毫不避讳:“我以为荣妃娘娘已经是步死棋了。”
曹正业眼睑一动,南棠就笑:“老将军别这个眼神看我,留着这么充沛的情绪,去看我父王吧。”
她神色自然,仿佛在这盘根错节的势力中玩得畅快,曹正业长叹口气,白雾如烟遮蔽了他满是皱纹的脸。
帝王家,都是怪人。
他并不因骨肉即将离去而悲伤,他只是哀叹于幼崽的瘦弱和家族的衰亡。
曹正业没再说话,他撑着腿慢慢站起身子,那模样似乎比来时更苍老些。
他也曾,是替西晋守过江山的悍将,脚下的土地四面的宫墙也有他的功绩。可惜朝堂浮沉远比战场输赢难预料得多。
风雪中,南棠静静的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怀中的猫儿抬起头轻声道:“姐姐,曹家是活该。”
南棠就笑,她伸手在猫儿的头上揉了揉,祝霄收回了四周的鬼识,他略微垂目:“主人,都办好了。”
南棠没有回头,不远处的假山之后,上官婉莹死死攥着衣襟下摆,她眼圈通红,眸中却有滔天的恨意。
而宫墙角落的黑暗处,承霜轻轻的松了口气。
原本还能活一个的。
南棠站起身看向远处的武顺门,
可惜......曹老将军选错了。
北风吹在身上透出了些寒气,南棠按来时路一步步回走。
冬日的阳光短暂难得,如这权势窝里稍纵即逝的亲情一样,谁不信邪谁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晚宴定在酉正,南棠随着宫妃一同入内,依旧是麒麟殿,只是如今再没有二王子的位置,一旁的上官菏泽正抬头看她,四目相对时,他微微点了点头。
乌长悲和祝霄本上不得席面,但孙德喜做事周到,额外加了软凳。
便有女眷面露不屑,正经的席面,来的都是官眷命妇,竟要和这男宠同席。
细碎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为首的正是一身水绿色百花裙的曹卉茹。
南棠抬眸看了她一眼,礼部操办的宴席,座位极有讲究,这曹卉茹远远坐在二十步开外,大抵连晋王的脸都看不清楚。
“姐姐,别说了。”身边一个藕粉色衣裙的少女伸手拉她,曹卉茹淡淡看她一眼,她这妹妹是头一次上这样的席面,靠得还是她那个现在还没音讯的桓王世子。
乌长悲静静垂头,他眼中看不见主人外的任何东西。祝霄倒是看得见,但千岁的人懒得同女儿家计较,他大咧咧打量四周的环境,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鬼识贴着墙面慢悠悠探过。
南棠低头抿了口茶,和晋王同桌而坐都不耽误祝霄夹菜,何况仅是这种场面。
摸清楚了殿上暗卫的位置后,祝霄撑着头看一旁的乌长悲:“面首比当暗卫舒服吧?”他轻轻挑眉:“你别的同行都在梁上挂着呢。”
乌长悲并不理他,南棠怀中的猫儿轻轻开了口:“上吊的才叫挂着,你真晦气。”
祝霄还要再说,就听孙德喜一声长颂,晋王同吴王后携手而来,跟在身后的是暗营掌令使蒙磐。殿上霎时安静,众人起身施礼。
南棠半垂着眼,看见了他脚上那双明黄礼靴。
很是感人啊……
南棠轻叹,可惜她今日一早入了宫,如今才得见这位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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