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上桃花纸朦胧洒在脸上,南棠再睁眼已将近晌午。
乌长悲跪在她床边,依旧是温顺的低着头,一黑衣严实的穿在身上,痕迹遮得一丝不剩,他后背挺得笔直,面上看不出异样。
“跪了整晚?”南棠懒洋洋的探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是……”男人不敢抬头看她,只是略凑近了些让她摸得顺手。
“怎么不上来睡?”南棠轻问,她记得这人原本是在床上。
“属下……不敢。”乌长悲的声音还有些哑。
“那怎么不回去?”南棠便顺手捏了捏他的喉结。
乌长悲抿抿唇:“属下……想…想……”他觉得耳朵有些烫,半天说不下去。
“嗯?”南棠声音微挑,男人深深呼了口气:“想和主人,多待一会……”
“对不起……”没等南棠说话他就垂着头道歉。
南棠笑笑,她拍了拍乌长悲的头:“回去睡,醒了来找我。”
男人抬头看了看她,眼中有些不舍,却只是顺从的应是退了出去。
玉瑶轻轻叩门:“公主,三王子已经到了。”
南棠任由少女为她洗漱梳妆,玉瑶现在对她的偏好多少有些了解,起码不会再红衣服绿裙子的折磨她了
“人在哪呢?”南棠问。
“来时公主还在睡,他去锦鲤池边跪着了。”
“带了什么话没有?”南棠打量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玉瑶拿着几根簪子在她头上试过,口中道:
“说是公主身边一个红嫁衣女子自称鬼族,还……还想和他谈合作……”
南棠一愣,随即笑道:“祝霄呢?”
玉瑶看看门外:“一大早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南棠略一思索:“那童竺……”
玉瑶眨眨眼:“正……在门外打他呢……”
玉瑶有些无奈,这两人从早上见面打到现在,要不是祝霄提前清了场,怕是公主府闹妖鬼的事儿要传遍大街小巷了。
这猫儿啊,还真是记仇。
待梳妆完毕,南棠好整以暇的坐在软榻上吩咐道:“两个都叫进来。”
“公主……”玉瑶略有些犹豫:“两位先生武功高强,公主这屋中摆设都是名贵物件,您看是不是……”
“没事儿。”南棠笑笑:“叫进来就行。”
“是。”玉瑶应了一声出去了,片刻后屋中多了两个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儿肉的男人,只是谁都没有当真再动手。
“嘶……”南棠上下打量两只斗鸡:“我说二位英雄,不会打了一宿吧?”
“才没有。”童竺上前一步化成小猫跳到了南棠腿上:“睡前休战了,谁知道大早上又在姐姐门口看见他,晦气得很。”
祝霄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童竺:“公主想给他出气直说一声,我也就不躲了。何必纵他满院追着我跑。”
“呦。”南棠伸了个懒腰看向他:“祝霄这是有气?”
“没,没有……”对上她的目光,男人略微垂了头,半晌道:“只是……束手束脚太憋屈,白虎推倒的桌子还要我来扶!”
南棠没有说话,就听怀中的猫儿喵了一声:“胡说八道,我一个小猫怎么可能推动桌子。”
祝霄刚要反驳,便听南棠问道:“你昨天找过我三哥?”
祝霄噎了一下,只能由着她转移话题:“找过。”
他话说得坦白:“想看看能不能同盟来着,可惜您家三王子胆子太小,不肯自己起炉灶。”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南棠指尖弹在他的脸颊笑道:“当然,你也是俊杰。”
俊杰此时正跪在锦鲤池边,秋老虎晒得他脸颊微红,男人盯着池中跃动的鱼儿不知在想什么。
白色的裙摆出现在身侧,上官菏泽略略抬头,一个女子微一躬身向他行礼。上官菏泽记得这人,正是五公主的贴身侍女袭雪。
“三王子。”袭雪呈上一卷竹简,上官菏泽一愣,双手接了。
“这是……?”他有些疑惑,展开后,上面零零散散写了十几条罪状,有结党营私,有私贩官盐等等等等,证人信息俱有标注,矛头直指桓王。
袭雪略略躬身:“五公主有言,此简所书皆可考证,只是殿下不必急于求成,打蛇当打七寸,给殿下个心安,算是五公主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