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不反抗吗?”南棠就笑,她的指甲深陷在男人皮肉中。
上官菏泽眼眸深沉:“五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也该见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何曾见过我反抗?”
他静静看向南棠:“五公主大可以更过分些,我来,就是做这个的。”
“做什么?”南棠就笑,她略微思考,重复了那屋中上官菏泽的话。
“哪怕从小到大,我一直叫你杂种,但血缘上你是我亲哥。你……想我做什么?”
上官菏泽抿唇不语,南棠慢慢收了手:“三哥哥这诚意太盛,我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感念五公主在一。”上官菏泽回道。南棠等他后文,就见男人抿了抿唇。
“群狼环伺,求路偷生在二。”
“偷生?”
南棠认真思考,片刻答道:“王子偷生该找个强势母族依靠,没孩子的嫔妃多了去了,我给你当娘不合礼制吧。”
严肃的气氛裂开几道口子,一旁的祝霄几乎笑出声来,这五公主,太欺负人了。
上官菏泽轻轻闭眼复又睁开,面上不见怒色。
“五公主怎么论都可以,我愿永远将轩辕全族奉为上宾。”
南棠笑意更浓:“三哥哥说笑了,自古帝王家最是翻脸无情,你我同一个姓氏,一墙宫门走出的货色,三哥哥不用拿这话诓我。”
“不一样。”上官菏泽眼中无波无澜:“五公主不是说了吗,我是杂种。”
南棠愣了片刻,鼓掌笑道:“三哥哥忍辱负重,不是池中物。”
她站远两步:“多嘴问一句,荣妃刚刚丧子,三哥哥为何不选她。”
“以荣妃年岁来看,未必不会再有孩子。”上官菏泽坦白道。
“那……我替三哥哥送副药进去?”南棠略微沉吟问道,六公主还在她府上,上好的跑腿角色。
上官菏泽静了片刻,却只摇头:“曹家这代女儿已到了出嫁年纪,未必死保一个荣妃。”
“三哥哥通透。”南棠赞道。
“如此心思,在宫中怎会活不下去。”南棠问,她其实想说的是,如此心思,怎可能只图谋一个生路,龙出九子,霸下尚想飞天,南棠不信他三王子没有野心。
上官菏泽并未掩饰,他直直看向南棠:“亡母寿短,幼年浮萍无依,青年荆丛刺血,十数年狼狈前行,只求挺身为人。”
南棠回看他半晌,偏头笑出了声:“三哥哥,你跟我说要做人就有趣了,西晋谁人不知,我五公主府只养狗,不养人。”
“我认。”上官菏泽脊背挺得笔直,眉宇间有戾气泄出:“为一人驱使较为众人僮仆,五公主何选?”
“我哪个都不选。”南棠转身意有所指:“我选忍辱负重,登高台后斩草除根。”
“五公主……”上官菏泽还想再说,却见南棠摆摆手:“没关系。”有野心比没野心好,哪怕是养虎为患,她也养得起。”
西晋局势这太过分明,军中两将分势,朝堂三家鼎立。不如多拉人下场,这一江春水搅乱些,才方便浑水摸鱼。
南棠坐回椅子上叹息道:“只是若赔罪,三哥哥这身子够了,若是投诚……还差得太远。”
“请五公主吩咐。”上官菏泽眼中的阴鸷略散两分。
“三哥哥。”南棠就笑。
“脑子不能只用来算计自家妹妹,也得多算算旁人。你若是教一步行一步的棋子,带起来会很累人的。”
“……明白了。”上官菏泽沉吟片刻:“尚无勋业在身,送五公主一个消息当做见面礼。”
南棠扬扬下巴,就见上官菏泽轻道:“吴王后已有身孕。”
……
还真是份大礼!
南棠神色不变,心中却心思百转。妈的这女人还真会挑时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