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阿桑回兰溪村住了七年。她今年30了,兰秋晨跨破这道坎,31岁了。
两位老姑娘住在一块,迟迟未婚,逐渐有闲言碎语传出。好听的叫物以类聚,难听的叫两人是一对。通网了,镇上老人与时俱进,在网上接触许多新事物。
其中就有不少关于男男女女的那点事,感到很不可思议,以为自己村里也有一对这样的。
仿佛发现新大陆,闲话便传开了。
至于小董,最初兰家人对他是兰秋晨的男友一事信以为真。可是渐渐地,叫兰家阿嫂看出两人的举止更像兄弟,不像情侣。
她把这疑点告诉丈夫兰家大哥,最后全家都知道了。
加上时常有人上门闲聊时借故打听兰秋晨和那位桑贵人之间的关系,让兰家人重视起来。得知小董已婚,兰家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重新开始逼婚。
没辙,兰秋晨打算这次回家给父母看点刺激的,莫要成天抱着“女人就该生儿育女,否则将来谁给她养老”这种老观念不撒手。
不过今天没空,她被几名高中同学堵在山下了。
“参什么同什么会?”兰秋晨挂了电话,定眼瞅瞅铁闸外的几个老同学,“都说了不去,有什么好参加的?几百年不见了,平时见面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偏要在过年的时候凑这种热闹,我不去。”
“小晨啊,你这嘴还跟以前一样毒。”有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走出人群,一边打量铁闸周边的环境,“听说你租下这里当果园?来都来了,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他姓田,叫田文凯,当年是大家的班长。目前看来混得也挺好,在几人中权威犹存。
“是啊,难得我们来一趟。”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同学讨好地看一眼田班长,尔后笑盈盈地看着兰秋晨,“让大家站在门口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就是,”其余几人迅速接腔,催促道,“让我们进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就是就是……”
“是个屁,这是别人家,我一打工的。”兰秋晨很光棍地坐在自己的电动三轮后座,“都知道我说话直接,来都来了,你们自个儿到处逛吧,我就不陪了。”
自从跟着阿桑学会拒绝一切无谓应酬之后,她的整个人生清静无碍,舒心畅快。
同学会什么的,刚毕业那几年还有兴致跑一趟,看看大家混得怎么样。可惜,单纯的聚餐渐渐就变了质,谁有钱谁能耐就坐上位,等着大家伙轮流敬酒。
突然觉得没意思,就开始不想去了。
“对了,你们突然大老远到村里找我,不会单纯是为了同学会吧?”兰秋晨疑惑地一一扫量眼前这些人,最后看着班长,“班长说实话,不然我翻脸啊!”
瞅瞅停在路旁的四辆崭新的豪车,她不是什么大人物,区区一个同学会值得这些人开着豪车来接她?
其中必有猫腻。
“不愧是你,火眼金睛啊。”田班长笑呵呵地,“可这事一时半会哪说得清楚?所以才想接你出去吃饭时慢慢说。现在说也行,但站在这里……不太妥吧?”
“没什么不妥,说。”兰秋晨不买他的账。
她不混世俗很多年了,虚与委蛇那套早就不玩了。
见她油盐不进,田班长无可奈何,简单几句示意其他同学先到别处逛。兰秋晨看着这班老同学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忽而无比庆幸自己曾经做出的几次选择。
一次是数年前,将迷路的桑家人带回自己家住一宿。
毕竟小的时候,大人们常常吓唬小孩别跟陌生人说话,会被拐走啥的。犹记得当年开口时,心肝吓得砰砰直跳。
所幸她运气好,救了个贵人。
其次就是阿桑身败名裂回到乡下,自己主动请缨接过照顾她的任务,过来与之延续了这份善缘。
最后一次,便是选择留在山里修炼。
做
结果,她预测的一切皆未发生。
反而她现在什么都有了,有房有车有钱不说,她还拥有旁人羡慕不来的健康。她今年31岁了,面相依旧跟20出头的姑娘一样,体能更比同龄人好几倍。
时至今日,他们还像以前那样对班长卑躬屈膝,有叫必应,令人唏嘘。
“大家老同学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田班长来到铁闸门前,一边说话,一边轻拍铁闸,“这门能不能开开?你出来或我进去说也方便。”
这老同学真没礼貌,来者是客,哪有隔着铁门让客人站着说话的道理?
本想摆点架子,可一看到依旧面嫩的兰秋晨,那点怨念和不悦顿如烟散。兰秋晨这次没抬杠,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并随手把闸门掩上。
“……”看得田班长默了默,半开玩笑道,“这里真是小天后度假的地方?”
不然,向来行事粗鲁的老同学哪会注意这些小细节?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