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除夕之夜,各有归宿。
尚家没接桑茵回去一家团聚,更没有尚家人肯去别墅凑趣,大过年的怕扫兴。俩孩子偶尔问起妈妈,但注意力眨眼就被婆家人给的红包吸引住了。
俩孩子从出生起就是保姆带着,爷奶在旁辅助陪玩,平日里见得最多的也是小姑等尚家人。
甚至见爸爸尚云舟的次数都比见到妈妈多。
桑茵一向自嘲是拼命三娘,根本没时间在家陪孩子玩。这是实话,所以孩子与她并不亲近。公婆常在孩子面前说她好话,每天教孙儿们多往亲妈身上凑。
说亲妈有钱,说姥姥家有很多好东西,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若非有好处,孩子不会主动亲近她。也不是很喜欢她,因为她动不动就查作业,然后眉头一皱,埋怨孩子们怎么那么蠢,家人平时怎么教他们的?
过年时问起妈妈是随口一问,她不在,大家过得非常轻松开心。
见女婿一家如此无情,桑国平和李瑜认命地叫上儿子一家去跟老二过年。
吃团年饭之前,二老趁没人注意时,悄悄到院里打电话到兰溪村。看到陪老三过年的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龙叔的侄儿龙煜,终于安心。
偷偷给小女儿发了压岁钱,这才返回客厅。
桑月同样给二老发了压岁钱,双方在视频时,老两口看到她和那些朋友在院外垒泥窑烤红薯,在院里吊着铁锅涮菜涮肉吃,特别的热闹。
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
孩子们大了,既然合不来就无需勉强,只要不硬凑到一块自然没有矛盾。老大跟老二矛盾不深,尚可正常往来。至于老三,以后老两口自己去探望便是。
新春伊始,福至心灵,老两口突然就开了窍。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不肖想闹腾,那就让他们闹,老两口不想再为儿女间的矛盾烦恼。
因为管不了,真的管不了,爱咋咋滴。
……
今个除夕,桑宅其实不算热闹,各自和家人视频通话时才做做样子。过后,大家并未嬉皮笑脸,而是温言浅语地讲着各自修行的心得。
风野没了,桑月表现得很平静。
可有些人情绪内敛,很难像旁人那样露出大喜大悲的性情。唯一的朋友没了,就算不伤心难过,也绝不是能开开心心过年的情绪。
既然大家决定来陪她过年,就不该欢天喜地往她心上扎刀。
心情抑郁的人,周边越热闹,她的内心就越发孤独伤怀。想过一个开心年的人,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当显眼包。
但,零点一过,桑月还是很开心地仰望大家放的烟。
往年的新春零点,整个兰溪村只有她和兰秋晨两个人放烟。虽然人少,可她有钱,让兰秋晨买的烟数量能点亮整个村庄的夜空,那时候还挺开心的。
今年的兰溪村住客多了,除了民宿、出租的村屋之外,还有本村的年青居民回祖屋过年。
人多了,放的烟数量比之前任何一年的多,村子的上空接二连三地绽开一朵朵极其绚丽酷炫妙的烟,看得人们眼缭乱,欢乐的氛围咻地嗨到极点。
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涌出来了……
悲喜的情绪,无法在时间洪流里停顿太久。春节一过,大家伙的人生齿轮继续开始运转。
相对于庄园,兰秋晨更喜欢在桑宅外的山里修炼。
因为自由自在无压力,不像在庄园里时,总觉得无处不在的莫拉在半空无语地瞪着自己,趁她稍不留神就在阿桑的面前打小报告。
没办法,修炼有时候讲究缘分,时常打瞌睡想偷懒真不是她的错。
虽然阿桑从来不说她,可她摆脱不了那股心理压力,强烈的负罪感让她觉得自己在浪费庄园里的空气。
现在好了,被禁止入庄园是一时的不爽,之后就天天爽到翻天。
没有心理压力,她逐渐觉得自己的内力与日俱增,有一天突然感觉到体内存在着阿桑、龙煜和小董三人所说的灵气。趁阿桑出关时,欢天喜地过来显摆:
“阿桑,我入道了!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还能抓住!”
虽是一团空气,但灵气和空气她分得清。
桑月闻言瞅她一眼,尔后哦了声,道:
“别提入道,你这叫养气,炼气,屠夫给的体修籍册里有写。既然你感觉到了,以后要多练习如何御气。”
御气,灵活运用体内的真气。
等到修为臻至化境,内力能成为她的手中利刃,亦可成为护身之盾,比如金刚不坏之躯。只是不能像自己那般将灵力质变,化出心中想要的实体物件来。
她尚且不敢自称入道,兰秋晨一介凡躯成天入道入道的,成为执念就不好了。
兰秋晨正想怼她忒扫兴,目光无意间掠过她脖子上的一抹翡红,顿了顿,乖乖地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