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一想,如果她是一名普通女生,在那场爆炸中也没死,估计也活不到今日。
她原本就做好了大学毕业之后,除了唱歌就是跳舞,别的工作一概不接,包括代言之类的。她的人生乐趣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兜里有点钱,乡下有座山。
山里城里有栋房,父母家人快乐安康。
知道二姐肯定要反对,所以这个愿望她没跟家里任何一个人提过。只一时大意在风野衡面前说漏了嘴,他为此受到她的严词警告不许告诉她兄姐和爸妈。
当时年幼无知,也听过旁人对她二姐重利自私,却不知这重利自私的品性会带给自己多大的伤害。
若毕业之后,她还要过二姐安排的那种生活,除了独亡或与二姐同归于尽,她别无选择。死亡除了解决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更没办法让家人理解她。
外人或许心有戚戚地感慨一句:“未经他人苦,不予置评。”
但家人肯定会到处哭诉她不孝,骂天骂地骂空气,说她八成被那个谁谁谁带坏了,要么就是网友的一些过激评论刺激了她……等等之类,唯独不怪自己。
在家人的心里,他们有什么错?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逼她学习是为她好,毕竟学到的知识是她的。
就算有些技能现在用不上,可万一将来用上了呢?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竟然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去反抗。这就是不知感恩,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才活得这么单纯天真……
真到那时候,她就算死了也憋屈。
桑月看着光幕里的二姐仍在破口大骂,试图用发疯尖叫让姐夫妥协。这的确是她的二姐,如假包换。二姐经常这样骂人,以前是站着骂,现在是坐着骂。
以前站着骂,让她看起来像个精明干练但极为强势的女强人。
如今坐着骂,因用力过猛让脑袋如神经质般一抖一抖的。头发被抖乱了,扭曲的五官乱飞导致面部微微渗汗,逐渐脱妆,原本的精致妆容开始变得狰狞。
对这样不顾形象的二姐感到吃惊,但一想到这是她二姐,又觉得很正常。
等声音变得嘶哑无力,姐夫拿起保温杯倒点水喂她喝,一边劝她消停,然后换来更高亢的一波魔音穿耳。
直到姐夫翻出睡衣准备去洗澡,实在忍不住室内的噪音,直接拿一条白毛巾塞进她嘴里。尖锐的噪音戛然而止,接下来是二姐更加愤怒与崩溃的吼叫声。
因为堵着嘴,她只能发出气愤的呜呜表示抗议。
当初没把二姐弄哑,是为了防止姐夫嫌她累赘暗下毒手。毕竟网络新闻天天都是这种“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案子,让桑月不得不留个心眼。
只是没想到,二姐自负到完全忽略自己的境况,剩下一张嘴犹不懂得积德。
既如此,便由着她吧。
正好让她体会一下自己当年身不由己、有口难言的憋屈境遇,瞧姐夫今晚的态度,等二姐哑了,余生怕是不好过。
两人离婚是不可能的,二姐名下还有一套过亿的别墅,是她的私产,公证过的。
若是离婚,姐夫等于损失一个亿。
弄死二姐倒不至于,毕竟桑家有儿有女。眼下虽然吵翻了,可若桑茵死得不明不白,光是桑月在网上露一面就能让他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不如给她请个护工,把她扔家里养着就是了。
光幕里,桑茵被丈夫的神操作吓到了,满眼惊骇地瞪着房间里的落地窗。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众叛亲离,身边仅剩丈夫一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有钱时,她将婆家人当小弟使唤;如今她不仅没钱,还成了残废。一向唯唯诺诺的丈夫今晚居然对她动粗,未来的生活质量可想而知。
看着二姐的眼里露出恐惧,桑月不再看了,换成风野衡的。
“……她千里迢迢找过来肯定做了录音准备,说不定你一走,她转身就把你刚才那段话发给弯弯,可不就完了?”在回酒店的车上,杨姐叹气道,“弯弯还年轻,本就厌恶自己二姐的所为。
如今听到你亲口说的‘利用价值’四个字,哪怕你有难言之隐,她恐怕也不会信……”
就算信,也是半信半疑。
一旦心中存疑,两人几乎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确实是,风野衡疲惫地捏捏眉心。
她和他目前的关系充其量是熟悉的同行,就算平日互相寄一些吃食,顶多算是良朋益友。想更进一层本就不易,如今又添了这句话,他的脱单之路堪虞。
看到这里的桑月:“……”倒也不必如此烦恼。
有亲姐的算计在前,其他外人对她的看法与利用均属人之常情,她不介怀。用光幕窥视并非探听他真实的想法,而是怕他口硬心软看在她的份上帮二姐。
二姐是个天坑,帮一次,万劫不复。
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