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多,英谦一回到云海城直接去了龙叔家,和助理一起把山珍特产以及菜蔬、生鸡和蛋全部拎了上去。
“哪买的?这么多?”一身家常服的龙叔踩着拖鞋出来见状,好气又好笑道,“你该不会把弯弯家搬空了吧?”
“差不多。”英谦笑道,“这是弯弯给咱俩和阿衡的,阿伟也有。”
阿伟是助理,卸下这堆货就把车开回家了,带走的还有对方那份土产。虽然有个土字,但没人会嫌弃,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土特产,这是小天后亲手种的。
回来的路上,这位助理已经电话通知家人与一众死党,要在今晚共享这批无价的土产。
瞧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鄙视他~。
“阿伟也有?”龙叔蹲下逐袋扒开瞧了瞧,啧啧道,“这些山货不知攒多久才有,你呀,还真是不客套。”
“这是她们给的,我可没开口。”英谦辩解,“我本不想要,怕脏了车,可她家的菜是真好吃!”
好吃不说,她还给得多,硬要他一脸虚伪地拒绝实在有违本心。
“她主动给的?”龙叔听罢略感意外,见徒弟点头,不由得哂然一笑,“我就说她是个面冷心暖的孝顺孩子,可惜没人信。”
包括她的亲人,每每提起她总说被父母惯得不成样子,不懂人情世故。
她哪里是不懂世故?只不过以前有家人的爱护,经历少,以为人心险恶离自己太远罢了。等人生出现变故,发现亲人也靠不住,她自然而然就立起来了。
徒弟风尘仆仆从千里之遥带回一堆土特产,师母和家政阿姨立马拿走做了一桌子菜,众人一同品尝。
一尝方知英谦所言不虚,小天后亲手种的菜的确不同凡响。
尤其是干家政二十来年的阿姨对这些菜的品质赞不绝口,可惜,这是小天后精心培育的菜(英谦说),那真是有钱也不买到,吃完这一顿以后只能回味。
饭后,龙叔带着徒弟到阳台闲坐聊天,聊他打这桩官司的经过,顺便听听他讲述小天后的近况。
师父一贯如此,凡是替名人打官司的徒弟都会有这么一遭。
大家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大多数名人不好伺候,唯恐稍有不慎踩中对方的雷点。尤其是对于那些刚出道不久的徒弟,师兄姐们偶尔也会代师关心询问。
踩中雷点被对方中止合作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作为龙叔的小徒弟,英谦把这次的官司过程一五一十地告知。当然,涉及小天后隐私的内容略过不提,他多半是讲述原告那边的前后表现。
“那些匪徒不是一般的混混,弯弯居然不怕?”龙叔亲自动手泡茶,一边问道。
“年少气盛,艺高人胆大。”坐等喝茶的英谦叹道,“您是没看到那监控,她差点把人家的头给拧了。”
说实话,他当时一边看监控,一边感觉自己歪脖了。
“双拳难敌四手,”没看到监控,无法感同身受的龙叔不赞同道,“这次她能一打五,下次对方喊来七个、八个呢?”
都是些亡命之徒,喊上十来个也不奇怪。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英谦摊手,“我劝过,分析过,她不听我也没办法。不过您放心,我把安保公司的电话留给她助理,以后请安保不怕找不到人。”
“嗯,那就好。”龙叔点点头,给徒弟倒了一杯茶。
他在家时,凡事都习惯自己动手,从不假手于人,包括泡茶。如果是白天,他喜欢慢悠悠地煮茶;晚上是冲泡,一壶开水倒进茶壶就搞定了,譬如眼下。
英谦双手接过茶杯,浅抿一口才摆回茶几上。
“怎么,弯弯还有事要你办?”龙叔见他有点心不在焉的,便知道他有话想说。
“那倒没有,就像您说的,她固执,不爱麻烦人。”英谦在师父面前从不掩饰情绪,思量片刻方道,“可我看她似乎心理出了毛病。”
龙叔正给自己斟茶,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拎壶的手微顿,愕然抬眸:
“额?”
什么意思?
待听完徒弟的描述,龙叔神色略微凝重地靠向藤椅,轻轻晃悠着:
“虐畜?不可能吧?她不像有暴戾脾气的孩子。”
他自问看人准得很,难不成临老看走了眼?抑或是那孩子隐藏得太深,连他这老江湖都被迷.惑了?
“或许是我看错了,”英谦也不愿相信,对方在监控里十分凶猛,但在现实中特别的文静。给人的感觉亦相当平和,不像监控里那么凶残,“应该不至于。”
既然不至于,就无谓再提了。
向领导汇报完情况,拎起给风野衡的那份土产告辞了。他自己的那份留在师父家,没办法,明后天没空。要么有饭局,要么要出差,不定哪天才能回家。
与其让这些土产砸他手里,不如孝敬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