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三人看不见,听的也不甚清楚,她心中是不慌不忙。
而那两个人却并不是。
尽管她们也静静的坐着,但桌下紧握着的双手暴露了二姨娘的紧张。
孟知意瞥了一眼,故意调侃道:“二姨娘怎么这么紧张?你放心吧,父亲向来重情义,肯定不会一封休书送你走的。”
二姨娘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大小姐,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关心。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管好你自己吧。”
孟知意不屑置辩,冲着她笑:“二姨娘动了我的账本,就是我的事。”
二姨娘自知理亏,却硬着脸说道:“大小姐吃着府里的、用着府里的,自己留着那么多的私银,难不成留着给自己当嫁妆。”
孟知意点了点头:“正是。”
“不过不管我怎么用,这也轮不到二姨娘你插手,既然你偷了我的钱,我就要拿回来。”
这下话说的明明白白,二姨娘纵使脸皮再厚,也没办法觍着脸继续说下去。
至此,她们这几年建立起来的情分和脸面彻底撕破了。
孟锦妍也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思虑,孟知意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
就在那次摔跤后,仿佛自己就彻底得罪了孟知意。
她与孟知
意交好本就是有利可图,她看不惯孟知意处处高自己一头,却是个傻笨的人。
被孟知意那么讽刺、针对了几回,她就彻底不想去讨好孟知意了。
早知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肯定会早早的和孟知意和好的。
但眼下,孟知意似乎洞察一切。
孟锦妍突然觉得眼前的孟知意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她早已经变了,而自己却还一直低估了她。
她目光忧虑,如果没有猜错,现在外面一定是成了定局。
她们今日被孟知意算计了。
孟知意注意到了孟锦妍的审视和防备,孟锦妍从来都不是个好对付的。
果然,有下人过来叫她们出去。
孟锦妍第一眼看到彩凤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就知道事情彻底凉了,父亲一定查明了这件事。
以他对赵氏在意的程度,怕是会恼怒姨娘和自己。
不行,若是这样,她在府里更加不好过。
孟祥鹤声音没有了平时的温润,又冷又愤怒:“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竟然敢动那些铺子!”
阴冷的眼神看的二姨娘霎时间失了理智:“老爷!妾身冤枉啊。”
“你……还嘴硬!账房里查出来的明细清清楚楚,还要我把它放到你眼前才认吗?!”
二
姨娘还要开口狡辩,孟锦妍却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姨娘?你真的动了大姐的账本?你怎么能这样,就算园子再过不去,也不能这样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二姨娘诧异之际,看见孟锦妍冲着自己使眼色,立刻不再说话。
孟锦妍心中自有办法,她满眼都是泪,看着孟知意说道:“大姐,是我误会你了。”
她又痛心疾首的对着孟祥鹤说道:“父亲,我替姨娘给你认个错,姨娘她也是无奈之举,还请父亲能看在姨娘辛辛苦苦这几年,轻饶了姨娘吧。”
她一副伤心又自责的说辞,搞得好像真不知情。
孟祥鹤见此对她便没了怒气。
他的二女儿贤淑温婉,看来这事情跟她是没有关系的。
只是蒋氏……
他脸色一直黑青,所有人都知道赵氏是他不可触碰的柔软,她竟还明知故犯。
“若不是知意发现,你怕是想要把这些都收入囊中!”他声音冰冷,带着几分厌恶。
二姨娘立刻哭诉:“妾身一时犯了错,只是想接济一下乡下收成不好的园子,妾身也是没有办法了。”
孟祥鹤垂目,不容反驳道:“公私不分、偷奸耍滑,无论如何都不该以这种手段。府里的账本不能交
给你了……”
二姨娘和孟锦妍俱是心下大乱。
孟锦妍不像二姨娘只会哭诉冤枉,她心中思虑片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请您也惩罚锦妍吧!”
孟祥鹤顿时变脸:“怎么?这件事情也有你的份?”
孟锦妍眼泪汪汪,抬头说道:“锦妍的确不知道姨娘这样,姨娘那些园子里的收成不好,也是一时思虑欠佳才做出这种事。”
“只是,姨娘吃喝不愁,千方万计的这样,也只是为了多替锦妍多准备些嫁妆罢了。”
她哭:“父亲,姨娘做出这事是不妥,但府里祖母近年身体不适,三姨娘虽是商女,但无法担起重任。难道这账本要交到外人手里吗?”
“父亲也仔细想想,姨娘什么时候出过错?相信以后,姨娘一定会改过的,这账本除了姨娘哪能找到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