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鹤看她脸色有些苍白,不过既然没有摔到其他地方,便松了口气,想起她一会儿又要出门便嘱咐道:“你注意些身子,一会儿去你外祖家只管歇着,我让你二妹妹跟着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孟知意顿时心下一冷,孟锦妍的打算就是代替她去外祖家,见见那些达官贵人,结识一些闺中小姐。
可她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孟知意,又怎会再让她暗算自己,更不会让孟锦妍离间她和外祖家。
不过她仔细想着,她身体不适,父亲又开了口,倘若非寻个借口不让孟锦妍去,想必落到他人口中会说自己不提携庶妹。
既然如此,那她便将孟锦妍带着吧,且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对着孟祥鹤颔首道:“女儿晓得了。”
孟祥鹤身为宗正,事务繁杂,又细心嘱咐了她几句,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她喊灵犀进来为自己梳发,心中将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
父亲是从三品宗正,她外祖家的舅舅却是正三品尚书,按理说当初她母亲是下嫁,但父亲与母亲恩爱有加,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可偏偏红颜薄命,她娘亲却在生她弟弟孟子毅时难产去世,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
家中不可无主事人,
但孟祥鹤又没有几个侍妾,只得抬了商女出身的二姨娘主事。
但孟祥鹤这人行事格外端正,事事讲求礼法,并没有将二姨娘提为正妻。
是以孟锦妍始终是个庶女,孟府唯有她孟知意一位嫡女。
也难怪孟锦妍嫉妒,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她的笙儿。
她外祖家的舅舅正房有一儿一女,她要去参加的便是长女赵瑶怡的及笄礼。
舅舅是正三品尚书,又是嫡长女的及笄礼,定是会有不少官家夫人小姐前来观礼。
她吩咐灵犀梳的是朝云近香髻,看起来伶俐又活泼,鹅黄色的对襟襦裙外披了粉色绣小花的莲蓬衣,带着准备好的礼盒出了门。
寒风凛冽,灵犀搀扶着她走向正门。
远远就见着了一道纤细若抚柳的身影,规规矩矩的站在马车旁与尚书府派来的人说话,笑颜浅浅、一举一动格外轻柔。
好一朵柳弱花娇的白莲花。
见到孟知意过来,孟锦妍立刻挂了一副笑脸,柔声道:“大姐。”
孟锦妍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头像是被人用刀刮着,揪心又刺耳的痛从头蔓延到脚,浑身无一处自在。
笙儿凄惨的痛哭声,锁萩宫的烈焰大火,火舌舔在身上的滋滋作响,一瞬间让孟知
意握紧拳头想要发泄。
可她终究忍住了。
面前的这个孟锦妍,在她面前装的毫无破绽,一副与世无争、天真烂漫的少女样,可孟知意却知道这副皮囊下隐藏着令人窒息心惊的毒辣阴诡。
她淡淡点头,对着尚书府里的人颔首一笑,转身上了车。
孟锦妍也笑着对尚书府管事笑道:“劳烦你了。”
管事的当即回了一礼,让她上车,心中却暗道这宗正府的二小姐果然是个性格温顺、端庄有礼的女子,虽然不及大小姐气度不凡、风华绝代,却也是个妙人。
马车行进,两个人对面坐着,中间摆放着一个镶金红木圆桌,上面有两碟点心与一个紫砂水壶。
车厢内放着一个聚火罐又点了熏香,暖意满满又清香扑鼻。
孟知意靠在车厢上,闭眼不去看那张令她作呕的脸,她怕忍不住会扇下去。
她自会给她教训,可却不能平白无故。
然而孟锦妍却打量着她,见孟知意脸色红润如常,不免心中疑虑。
彩凤说亲眼看见孟知意脑袋磕在假山上,昏迷了许久,但现在看来竟没有什么不适,难道是彩凤骗自己?
殊不知孟知意出门前在脸上细细擦了腮红,就连许久没用的桃红唇脂也涂了些,就
是为了掩盖她的疲惫。
孟知意的确有些不舒服,脑袋隐隐有些发晕,但是却强忍着没有表露。
不过孟锦妍却是忍不住,见孟知意一直闭着眼睛试探着说道:“大姐?”
孟知意刷的睁开眼睛,目光如火似剑的刺向她:“有事?”
孟锦妍被她这么看着,突然有些紧张,掩饰着说道:“听下人们说大姐摔了一跤,现在看来大姐的气色不错,大姐真是福泽恩厚,妹妹也放心了。”
孟知意见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暗自冷笑起来,嘴上却挂着温婉的笑意说道:“妹妹真是多操心了,我一向与人为善、做事磊落,自然是福泽恩厚。不像那些背地里做着伤天害理的事,表里不一的人,指不定哪天就被雷劈了。”
孟锦妍笑意僵了僵,附和着说道:“大姐说的是。”
孟知意却又有所指的说道:“听闻妹妹昨夜里着凉了,今天怎的这般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