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记药铺已经好几天大门紧闭了,没人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里面有没有人,官兵已经来过好几次,搬空了里面几乎所有库存的药材,气的老钱直跳,明里暗里一直骂智合台不是个东西。
对面的棺材铺就不同了,生意火爆异常,但是买棺材还是不给钱,因为他们是兵,老陈皮的脸色比起老药鬼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两个老家伙索性都关了门,他们在一家小茶楼相聚,这个茶楼位于街道商铺的三层,位置较高,刚好居高临下,能看到城里的一切。
同桌的还有三人,几人年龄相仿,都是在泗水城生活了许久的老者,今夜是他们数年来第一次聚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聚会,此会后他们可能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茶代酒,聚首的酒,也是分别的酒。
“老钱啊,你这药铺不要了?”一个长得比较寒酸的老者看着老药鬼迷眼笑着问道。
老药鬼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专心喝茶,偶尔丢几颗花生米进嘴里,虽然这种时候适合喝酒,但他还是不想再碰酒,酒这东西喝多了容易误事,所以他戒酒好久了。
老陈皮轻抿一口茶水,今天的茶水有点苦,说道:“要与不要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这辈子肯定离不开这里了!”他的烟杆背在后背上。
“说这些干嘛?当初又没人逼你。”说话之人鹤发童颜,衣衫整洁,他看向泗水城东门,喃喃低语道:“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哎,对他们而言是结束,对我们而言却只是开始!”第三个老者说完就给几人上茶,他是这间茶馆的掌柜,贺青夫。
老药鬼也望向东门,说道:“这次他们来了多少?”
“不多,但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够就好,怕的只是连兴趣也让人提不起来!”
三更将至,谢贤成看着北砀山旁的东城门,魏信尺也看着东城门,两人从韩安醇死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三更已至,泗水河上游荧光四溢,一片光的海洋。
双方士兵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种夜间奇景,双方已经僵持了快一天一夜了,智合台上城后就组织人手防御,破碎的北城门很快又被他们用巨石、铁板堵上。在外层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木板,稻草,上面浇上了烈酒,城里居民运来的清油。城门上方也放置了巨石,酒桶。绕国军队尝试性进攻几次后就开始围而不攻。
现在整个战场最焦虑的莫过于黄成老将军,他手下的攻坚队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了,都开始咒骂李安了,要是李安在眼前,保不准他们就群起活剥了他。
黄成老将军的军队守在东城门下,攻坚队几乎全被隐藏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白天的战事让他寝食难安,尤其是韩安醇的死更让他有种兔死狗烹的悲同感。
“哎,没想到是老韩先行一步!罢了,老朽也快了。”黄成看着天空,虽然什么也看不到,漆黑一片。但只要有一点光,就可能是希望的开始。
“都三更天了,李安还没有到吗?”就在黄成又要失望而回时,东城门上方响起了打斗声,激战的呐喊声很快就传到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士兵都激动起来,黄成也不例外,他立刻喊来传令兵,传令所有士兵整备,准备攻城。
东城城墙上不多时就响起欢呼声,挂上了绕国国旗,一只只火把照亮了城墙,城门被打开。黄成立刻带着所有攻坚队一拥而上,冲入城内,在城内他看到了一瘸一拐拄着拐杖的李安,他满身是血。眼神却在夜间异常明亮。
“将军辛苦了!”黄成老将军激动地握住李安的手说道。他明白这一战他们付出了多少。
“能为国效力,是我等荣幸!”李安平静地说道。这一战,他们战斗中没有伤亡多少,但走过古栈道却损失了将近一半的战力,古栈道年久失修,插入悬壁的铁柱途中断了好多,途中摔下悬壁的不计其数,但他们最后仍然客服重重困难,到达了东城门,而东城门没有多少守军,他们占据数量的优势,很快就拿下东城门。
“好,将军暂且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黄成老将军遂后转身对着众将士喊道:“传令兵发信号,众将士们随我一起冲锋啊!”
绚丽的紫色烟花自城市东门升起,在空中绽放出一朵耀眼的花蕊,在这个深沉的夜里显得异常耀眼、诡异。
魏信尺终于等到了,谢贤成终于看到了,他们激动的表情如出一辙。
智合台也看到了,第一个感觉竟然是解脱,随后大吼道:“东城门,快,看住东城门……”他话没说完,就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东城门火光冲天,在光影下,一支浩荡的全重装步兵从东门蜂拥而入,他们是绕国精锐中的精锐,是可以徒手以一敌百的勇士,魏信尺为了减少伤亡,把所有的赌注押在东门,他堵胜了,这支久经沙场的老兵进入城内如游龙入海,他们嗜血,但凡抵抗者就杀,无论男女老幼妇孺,只要抵抗,绝不留活口,很快,一条血染的大道子东门延伸向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