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元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了,床边的小桌上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想到自己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一抹影子,虽然看不真切是什么人,但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身上传来阵阵无力感,头脑也阵阵发晕。也是,寒冬腊月,不知淋了多久的雨,饶是身体再好怕是也吃不消。他吃力的扶着床头坐了起来,端起床头桌子上的热水送到嘴边,也顾不上身处陌生环境的压力,无论这茶水是否有恙,既然已经来了这个地方怕是也走不出去了。茶水的温度刚刚好,温热带着一点点的烫,却不会让人觉得无法入口,反倒使人浑身充满暖意。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有……”但声音有一些干涩,让他发不出声音。他又喝了点热水,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人吗?”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但幸好还没有因淋雨而发热失声,失去行动能力。不一会就有一个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刘老板您醒了,身上可还有不适
?”刘元舟摇了摇头,“你们主子呢?”丫鬟浅浅笑了一下,“殿下在前厅等着您呢,您要是方便行动,奴婢这就带您去见他。”刘元舟掀起盖在身上的被褥,缓慢的下了床,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丫鬟又为他披上了一个大氅。他微微回头,丫鬟微笑着,“殿下说了,刘老板要当心身子。”刘元舟扯了扯嘴角,“有心了,带路吧。”丫鬟点了点头,走到了刘元舟的前面,带着他绕过长长的走廊向前厅走去。一阵一阵的寒风吹来,入侵着两人的身体。明明此刻他身上披了件大氅,可却还是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他又抬头看了看廊道外漆黑的天空,此后不会再有阳光了。走到前厅后丫鬟便福神告退了,刘元舟也终于见到了救了自己的人,李泽。“多谢李殿下收留。”他的声音中满是苍凉。李泽坐在茶几边,手中端着一杯热茶,看着刘元舟苍白的脸笑了笑,“怎么,我救了你,你很失望?”“不敢。”李泽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刘元舟,挑了挑眉,“过来坐吧。”闻言,刘元舟慢慢挪到了李泽对面,缓缓坐下了。两
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刘元舟低头思考着什么,李泽也不着急,自顾自的泡茶,斟茶,势必要等着刘元舟先开口。刘元舟知道他是在等自己,慢慢看向了他的眼睛,“李殿下,此事是我输了,我认栽,我一人承担,我本就贱命一条,你要便拿去吧。”李泽轻笑出声,“刘老板这是哪里的话,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刘元舟心底一沉,“那殿下还想要什么。”李泽将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我想要什么,刘老板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刘元舟深呼吸了一下,“不可能,我不会背叛东家。”李泽并不生气,好整以暇喝了口茶,“宋氏商行背后真正的东家,是宋若颜吧?”刘元舟不说话,只沉默着。但李泽也不着急,两人都知道,此时此刻一切东西都已经摊开摆在眼前了,光是否认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李泽设计陷害他,本就是奔着宋氏商行来的,但之前都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这一次,不光是他大意,最主要还是他没怎么接触过皇商,对很多东西都不是很了解。宋若颜也根本没考虑过商行会收到那么大额的
一张银票,自然也就没有特意跟他说过。一切都是没想到,但一切又似乎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半晌他才开口,“我一人抵命还不足够吗?”李泽直起身子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目光灼灼注视着刘元舟,“我不早说了嘛,你的命对我来说有什么作用呢?刘老板是生意人,最是应该清楚,这赔本的买卖谁会做。”见刘元舟还是不说话,李泽继续说道,“我也不和你绕那些没用的了,钱庄的那笔钱我帮你补上,你给我我想要的,这笔交易就这么愉快合作。否则,我就揭发这件事,你猜她以后还能不能重新做生意?或者说,你猜你和宋若颜谁先掉脑袋?”他嚣张的笑了出来,刘元舟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扯了扯嘴角,慢慢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便笑出了声,笑出了眼泪。他一脸凄然,伸出手握住了眼前的茶杯,紧紧攥住。他似乎别无选择了。他笑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用力捏住茶杯,举到唇边一饮而下。好烫,好难喝。原来违心的茶,是这般炙热。李泽也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来走到他身侧停下脚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刘老板
是聪明人,所以我才会一直这么欣赏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李泽将手背在身后,悠闲的走出了前厅,远远听见他招呼着下人,“好好招待刘老板,照顾不好唯你们是问,明日一早好生将人给我送回去。”丫鬟进来后才看见刘元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神情呆滞,想要开口又怕打扰他。刘元舟又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彻底黑了。……宋若颜在家里急的团团转,皇后病重昏睡的消息也从宫里递了出来。虽然没来得及将皇帝的意思告知宋若颜和南宫宸二人,但二人早就推算出来皇帝的打算了。这也算是父子之间一种无声的默契。现在就是等着南宫宸能找到有效的证据翻案,拯救太子出天牢。但眼下最珍贵的最紧缺的也就是时间。各路人虎视眈眈,太子在天牢之中无疑还是危险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对方就想鱼死网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