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散去的清晨,县城除了做早市的门巷烟熏火燎,其他坊市一片寂静。
昨夜灯火通明的西街,没有了夜晚烛火的掩映,褪去了华丽的外衣。
突然,天香楼外,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
“谁啊,我们打烊了……”
屋内值守的龟公一边开门,一边有气无力地答道。
“快开门,衙门捉拿嫌犯。”
话落,门被撞开,两队人马冲了进来。
龟公被撞到一边,等人上楼了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敲老鸨房门。
衙役上楼,一个个房间开始搜。
“啊!!!”
“踏马谁啊!?”
“大早上是不是有病啊!!不好意思官爷。”
惊叫声四起,开口想骂的看到官府的人不得不闭了嘴,赶紧把裸露的身体裹紧。
老鸨终于爬上了楼,一边给客人道歉,一边拦着衙役。
“官爷,官爷,您找谁,您跟奴家说。奴家带您去好吧?”
衙役眼风都没给一个,继续一路推门、尖叫、咒骂再道歉的流水线。
“官爷,您这样我们不好做生意的,求官爷高抬贵手……”
老鸨一路追一路祈求着。
这些嫖客自己脱光了在屋子里跟小娘子玩是情趣,这被人大喇喇看了,那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她天香楼可就跟着完了!那背后的金主也会让她完了的……
老鸨真是欲哭无泪。
“头,找到了!”人群停止搜索,全部向东北角的房间靠拢。
老鸨一看,这不是陈老三那个矮胖子吗?好嘛,半个月不来,一来就搅和了她天香楼的场子!
“里面的,穿好衣服出来!”不一会,衙役就赶着一个女人出了门。
老鸨这下着急了,伸手拦在前面,“官爷,小桃红是我天香楼的人,官爷您不能随便带走。”
“她与嫌犯共处一室,有共谋嫌疑,休得阻拦!”旁边的衙役应声抽出了佩刀。
老鸨脸上的肉吓得一抖,赶紧让开路,等衙役出门,她也没有心思管要造反的客人,拉过一个楼里护卫道:“赶紧去通知大人。”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离去的队伍,看来这新县令看来是要在老虎脸上拔毛了……
抓人行动同时在太平乡的各处展开,只是更为隐秘。
而此时东街的一处二进院子,也迎来了衙门的人马。
衙门里,在办公的县丞收到了的天香楼的传信,担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哈哈哈哈……”县丞开心地走向县尉,“你猜我们尊贵的县令大人做了什么?”
“看你这样子,咱们的危机肯定是解除了,陈兄,还请解惑。”
“是,还是我们高估了他啊,齐师爷那样子,我以为他是掌握了什么把柄,要把咱们一锅端了,结果大张旗鼓搞那么一出,原来还是为了咱们的宋解元。”
陈县丞把手上的信递给县尉。
“一大早去天香楼就是抓了个无赖?哈哈哈……”县尉掸了掸信纸,“看来咱们这县令大人也是个心善之人啊!”
“不过陈兄,我记得天香楼是你的产业吧,县令这一遭,你这天香楼生意要受影响了吧!”
“嗳……县令大人一心为民,宋解元是咱们青阳县的才俊,几个铜板而已,就当是我给解元的香烛钱了!”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哪还有昨晚的半分忧愁。
“大人,不好啦!”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我们主簿被县令大人抓走了。还请两位大人为我家主人做主。”小厮说完就哐哐哐地磕头。
陈县丞心头的担忧又被带了出来,没好气地道:“行,行,行了,磕什么磕,先把事情讲清楚!”
“你家大人因何被带走的?可有留什么话?”县尉也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带人的衙役只说是县令大人的命令,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小厮抬起头,带着哭腔回道,“两位大人请救救我们家主人吧!”
县丞和县尉还来不及说话,外面来人传话,是县令身边的家将郑良,现在是青阳县捕头。
“陈县丞,赵县尉,今日有堂审,县令大人请两位大人一起过堂听审。”
“知,知道了。”县尉声音已经有些惧意。
“来人,”县丞喊来亲随,指着跪着的龚主簿家的小厮,“把他先带下去。”
人走后,县丞扯住县尉的衣领,“不要先自乱阵脚,这青阳县咱们把持这么多年,岂是他十天就能击破的?”
“谁说我乱了!”
县尉听了县丞的话,镇定了下来,扒开县令的手,不自在地整了整衣领。
“那个陈老三是北街那边道上的,龚长春得了他不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