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尘正同着青丘圣女往云泽广场北面寻他小师妹,路上腻歪说些闲话,忽有一阵丹香飘过,
其味闻之辛寒。
白羽双腮不觉挛急,朝地轻啐了一口,“呸!这些纨绔真是些下流没脸的东西,净炼这些玩意!”一面骂,手不忘挨上白尘腰子,狠拧了一下,示意他不可学此歪门邪道。
白尘吃了疼,立时皱了眉作饶,“哎呦喂,我的好姐姐,你看我像是会炼那种玩意的人吗?”话虽如此,心里却暗自腹诽她有些小题大做,不就炼制春药?
他长生帝体犯着炼那玩意?
搁这敲打他。
这太平年头,南域的世子老爷们无事便勾栏听曲,久了自是掏了身子,普遍腰力不好,多半有理腰膝冷、补精壮阳之需,能炼高品质壮阳益气丹可是稀缺人才。幼时,他就有闻星夜法庭既无身世又无甚才学的赵前帝相之所以能比下他本家满腹经纶又战功赫赫的三叔上位,全是靠得炼制一手五品壮阳丹。
听却小道传言。
彼时的他还恼了一阵。
后面看到赵相每有朝中要议都要秘赴他家,待长辈们拍板敲定后才敢推施政令,这才恍有所悟。
两人一左一右,走在琼石步道,小动作不断。
暧昧气氛。
连空中药香都压制不住。
走不多时,遂见一座座形制相同的青狐炼丹炉高起于丹坛上,丹坛内丹木噼啪作响,地火熊熊,让人不觉热浪滚滚,并有百来名少年少女或在丹架上捣分药草,或小心操控地火火候,手法即便算不上老练也颇为娴熟,显然为这丹比下了不少功夫。白尘左右扫了几眼没瞧见小师妹,又碍观者层层阻隔便拉白羽上了炼丹区道侧阁楼。
炼丹区因要取风,楼高并依风向而建,势为乾巽走向。这会栏杆上人头攒动,倒无甚什么人注意到白尘上楼,只是评品炼丹者手法、出身之类,赌猜何人能夺得头筹。
“让让。”
白尘同着白羽上了云依阁二楼,走到十来名趴勾在栏杆上的纨绔世子身后,拿了腰间轻语剑拍了拍一个正出言不逊的微胖青年,这会此人一面囔论着几号坛丹上某女子的身材如何如何,一面伸手指点身旁哥们如何通过女子站姿看有无破瓜。
眉飞色舞。
可谓得意忘形。
能待在云依阁的世子身份都不简单,敢公然对女子评头论足的更是身世显赫。而这会聊到兴头上,却冷不丁让人搅扰,微胖青年粗眉一挑,复身怒斥道:“那个不长……眼……”
然他话还没说完,
看清楚了来人,
脸部线条立时僵硬抽搐,愣了一会,双膝一弯,脸上重新堆出讨好之色,忙不迭改口道:“瞧我这没长眼的奴才,见了殿下,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说完,作势就要往地上磕头。
而一旁的纨绔世子也让唬的不轻,脸色发了白,想不通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子怎么不去顶楼私阁耍。白尘可不顾他们想些什么,用鞘尖止住就要往自己华靴上磕的头,嗤笑问他道:“你既然对场上的女子这般了如指掌,可有见我师妹?”
砰!
那厮闻得此言,压着他剑鞘就是重重一磕,连忙开脱,说从未妄议圣子师妹,抬头待要让周围好哥们替他作证,却见刚刚还人满为患的云依阁华间骤然空荡,唯余一阵银铃般笑声在劲风中盘旋。
白羽掩唇发了笑,“你莫要惊了场,清月师妹这会儿正在九号丹坛上凝丹呢。”
话音刚落。
耳畔雷声轰鸣,天色骤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