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息拂动迤逦锦丝,反挟幽香冷冽,不可诉说兮忧伤,亦随碎光之静荡。
洛清月就这般忧郁端详着白尘。
含辞待戮。
他则以默犯授。
呼吸声明晰灌耳。
一尾又一尾灼热息风纠缠耗夺尽彼此间温度,回流复返只余下一片冷涩。
洛清月只觉咽喉好似让这世间至利帝剑死死扼住,痛不能语,欲避之却让缠绵悱恻的温柔缠陷住。自尊因遭凌迟而滋生的羞楚让她不顾分寸皂白比了圣女,彼之厚此薄彼已然挑唤起少女好胜心。
她立誓要让哥哥体尝这种痛楚。让他跪在自己裙摆下,哭着向她乞求得到自己昂贵的爱……
白尘轻而易举享受着妹妹的倾慕与主动,一来觉得妹妹稚幼,二来又觉两人关系甚熟,自不愿投耗过多心力回应维系她那种情愫。
无情拒了洛清月。
他办不到。
她枉寻的也给不了。
一时间书房气氛变得万般压抑。
沉默了良久,洛清月忽地噗呲一笑,“月儿就是仿了白羽姐姐逗哥哥玩呢,哥哥且莫往心里去,快用膳罢。”一面说,一面下了身从食盒内先后启出三个玉鼎。
雕花绘凤璧屏逶迤舒展,玉鼎仙雾氤氲,衬得少女身姿如画。
她拿了鼎匙,
舀了一碗光华点点金汤,柔声说道:“师父今日熬制的这道九凤羹可费了不少心血,且不说那真凤灵肉,单是那六品辅药便用去了九十九味,调元补气是再好不过了。”
洛清月捧了玉碗就要喂他进羹。
白尘自不敢拒。
倘若他不吃妹妹软饭。
她必会闹。
“呐——”
玉匙羹微荡,风疏碍袖香。洛清月的素手缓缓抬起,冲淡浮浮沉沉烟火,露出一张纯净羞颜。白尘微微怔了怔,怅息闷掉唇边羹汤,
书房气氛复归融洽。
用完九凤羹又续吃了一碗碧莲粥,佐菜照例是参须龙杂。午膳所享皆系大补之物,白尘饭毕,安了身,闲叙几句便缓缓运功炼化起药效。
法身披霞绕影。
凤鸣声微微。
洛清月不敢扰搅,轻声收起碗箸,慢慢从他身上离了眼,退至西厢歇息去了。家务倒无须她操持劳心,这些琐碎内事,宗务堂自是会定时派专人上门料理。
“唔……”
洛清月曼躯歪陷进软榻,阖眸回味起哥哥在自己撩勾下渐炙的眼神,俏脸蓦地羞红发烫。
莫名的羞躁和甜蜜在心头来回跌宕。
让她忍不住埋首衾褥中。
“哼!哥哥真的是坏死了,明明眼珠子都快要出喷火了还搁我面前装清高……”
娇弱柳躯好似暴风雨中的小渔舟,
不住颤抖着。
为情僭礼让她由衷亢奋。
久久未能入眠。
“铮——”
院中练剑声比平日起得更早些,然剑鸣隐有滞涩之韵。洛清月略通剑术,自是能听出白尘剑鸣声中细微变化。
他剑心乱了。
洛清月辨不清他的剑心是因谁而乱。
可心中羞愤终消了几分。
沉沉睡去。
……
日落偏西而未至酉时,
宗务堂往御鸾峰步道上。
白夏揣了天璇圣地的密信,脚程不停。此去御鸾峰,一是日常值侍圣女内务,二是呈送本宗紧急密信——即取帝血归返天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