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枉我素日那般待你,竟然背叛我。”
谢宅,一声惨厉的叫声划破暗黑的夜。
谢平夫妇坐在榻上,看着谢文琬手中的剪子滴下的血,面色如常。
“姑娘饶了婢子吧,婢子只是去小解了一会,回来就看到着火了,婢子没有背叛姑娘,姑娘是婢子的天,婢子不敢啊。”
渡鸦早被拖拽得披头散发,左边耳朵刚才已经被剪断,一脸的猩红,看上去像只索命的厉鬼。
“这件事除了我和表哥,只有你和画眉知道,画眉被敲晕了,你却安然无恙,不是你去通风报信,江顾北那贱人怎么找到藏春坞?你还狡辩。”
说着挥着剪子又刺过来。
这回渡鸦也怕了,赶忙躲避,一面躲避一面哭道:
“就算杀了婢子,这事也不是婢子干的,姑娘不如查查还有谁知道……”
“行了。”
谢平用幽深的目光注视了她们一会,冷冷说道。
“爹爹,这贱婢肯定是收了江顾北的好处才背叛我的,这种奴才绝对不能留,杀死,快把她杀死……”
“好了琬儿,你今日也累了,快下去歇息吧,五日后杨府还要来接你,别到时憔悴不堪。来人,将姑娘带下去洗漱,让她好好休息。”
两个婆子应声过来,半请半拖将她带下去了。
又看了一眼渡鸦,说道:
“这丫头就算没有背叛主子,也是办事不力,平白让人钻了空子,带下去卖了吧。”
又有婆子应声进来,将满口讨饶的渡鸦拖了下去。谢文琬不知道,今日她没杀死的这个丫头,最后却让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耳边突然清净下来,谢平才闭目扶额,长长叹了一口气:
“贱命啊,本来好好的等几年,杨府把江家的财产都收过来,整个杨府都是她的,偏要先过去受几年苦。连带把江顾北也惹怒了,起了防备心,乱了计划。”
“老爷,这杨府真穷精了?”
“哼,上回侯爷买办火器被太子下了套,买回一大批假货,得亏赔银子才免了死罪,那火器是什么东西?金贵!杨府原先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被搬空了。”
汪嘉华哪里知道这朝中的事?只觉得不过犯了错赔一点银子罢了,杨府家大业大,哪里动得几根毫毛?
“但我瞧着杨府这两年办的事,排场吃穿用度还是和往常一般,哪里就被搬空了?”
谢平哼了一声:
“妇人之见!你姐姐的嫁妆都搬空了你不知道?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也是老太太的到底没动,这两年的排场可不是靠这些撑过来的?你去鹤林街的当铺、旧衣店、古董店打听打听,哪家没做过杨府的生意?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江家头上。”
汪嘉华听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么个情况,才为女儿揪心起来,带着哭腔道:
“琬儿在家可是金尊玉贵养着,去了侯府岂不是受苦?”
谢平蹙着眉:
“做错了事,总得受些惩罚,你这把年纪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汪嘉华听了哭道:
“她也是你女儿,怎么你就不心疼?难道谢文珠才是你的心肝?那不过是个庶出的贱蹄子,我是看明白了,你担心琬儿待嫁耽误谢文珠的名声,才把我女儿送进杨府受苦……呜呜呜……谢平你个没良心的……”
谢平感觉他的头又要炸开来,冷冷瞥了她一眼,起身径直走向柳姨娘的屋子去。
“嘭!”
他的身后随之传来一声茶碗破碎声。
次日,小赵氏等人像昨日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都早早起来端坐在荣熙堂,等江顾北来敬茶。
眼见辰时都要过去了,却没见江顾北的影儿,小赵氏脸色沉了下来,看向汪氏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昨日没叫人提醒她今日要早起敬茶吗?”
汪氏也很憋屈,昨日闹到了三更她老太婆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功夫叫人去提醒?而且听说那江顾北回去就睡下了,连青哥儿都没进洞房呢。
“媳妇现在叫人去催。”
小赵氏鼻子了哼了一声,闭上双目。
一时有人来回:
“婢子去听墨院传话了,那边的婆子说少夫人身子不适,还在睡呢。”
小赵氏睁开眼冷笑一声:
“她这哪里是不适,是给我们摆脸子呢。”
“祖母别恼,我去把她拉起来,这个贱人,过门第一天就给咱们难堪,往后岂不是要翻天?”
杨俊青因着昨夜江顾北羞辱谢文琬的事,还在愤恨不已,眼下又见连祖母都被怠慢,就想马上给江顾北颜色瞧瞧。
“罢了,你坐下。”
小赵氏一肚子火,其实她也想现在就收拾江顾北,可是还不是时候,江顾北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