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闻言闭上双眼,尽力掩盖自己的悲伤。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她跟静嫔刚认识那时的画面。
那时候的静嫔没有这么多的怨气,甚至可以说很单纯。
徐妃在那时候就知道静嫔是一个极度需要被关注的人,所以她进宫这么久,只跟静嫔往来,哪怕后来跟皇后关系也不错,但她内心还是更向着静嫔的。
甚至为了不让静嫔伤心,她在生下君吾亘后便不再与元帝有所交流,安心待在后宫,不争不抢。
可时至今日,她们还是走到了尽头。
片刻,徐妃睁眼望着静嫔道:“我从未想过与你争,一切都是你自己臆想而为,你也休想强加在我身上。”
静嫔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看着徐妃道:“你未想过。可你的确夺走了本属于我的恩宠,这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徐妃不言,皇后却道:“静嫔,深宫之中,除了自己,一切都是虚无,这个道理你入宫之时就是知道的。”
静嫔自嘲道:“可我就是不甘呐!我十四岁被送进宫,见过的男人只有皇上一个,我曾以为,那份恩宠会一直存在,不想却是那么短暂。”
说罢,静嫔抬眸望着皇后道:“你说得对,深宫之中,多是的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是我贪多了。”
话落,静嫔眼中闪现失望,须臾她拔下发簪,缓慢起身。
站稳后,静嫔当着众人的面将发簪捅入咽喉,鲜血汩汩而出,静嫔眼中却是一派平静。
她无神望着远处,声音很轻道:“下辈子,我不要再入…这…无情之地。”
话落,气绝,人亡。
皇后与徐妃被这忽然发生的一幕震惊,愣在当场。
徐妃视线紧盯静嫔,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君吾亘适时道:“来人,送徐妃回殿。”
话落,有宫女上前扶着徐妃往宫殿走去。
霎时间,现场便只剩下皇后与君吾亘。
却听皇后道:“深情错负,终究伤己。”
说完这话,皇后像是瞬间回神,她吩咐道:“将静嫔好生安葬,灵位移回她的老家,算是了了她最后的夙愿。”
交代完,皇后便离开了此处,君吾亘站于原地,望着远走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哪怕是万人敬仰的皇后,有些东西也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身居高位,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他不懂,也不愿懂。
昭和殿。
元帝已经知道静嫔自戕一事,他脸上有悲痛,却也只有悲痛。
须臾,他声音沉重对海良道:“就按照皇后说的做吧,今日之事就让它终止于此,任何人不得再议论。 ”
当天,元帝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宣布静嫔死后归属,一道则是封赏,徐妃晋升为贵妃。
自那以后,皇宫中再也无人提起静嫔,也再无人,记得静嫔。
慈宁宫。
何小已经太后吩咐的最后一件事,正跪在那里,等候太后下新的指令。
太后坐在上位,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名为雨前龙井。
这是莫家上次来时带的,她最近很是喜欢,一直喝着。
一口热茶下去,淡淡的茶香冲入鼻尖,很舒服。
须臾,太后放下茶杯,目光淡淡看着何小道:“事情办的不错,总算没有辜负哀家对你的信任。”
何小道:“多谢太后夸赞,这是小生该做的。”
太后道:“嗯,哀家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
何小道:“太后满意便好,不知小生可否能见母亲一面?”
太后闻言起身朝他走去,待到近前时道:“不急,哀家还有事需要你做,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哀家便让你们母子俩团聚。”
闻言,何小高兴不已,他道:“太后有事尽管吩咐。”
太后道:“杀了除宣景以外,来自宣城的所有考生,以及有可能上榜,与宣景争夺榜首的考生!”
何小闻言惊骇非常,不确定的问道:“太后确定要这么做?”
太后道:“有何可惊讶的,你之前杀人时不都做的挺好吗?”
何小惊道:“那不一样,之前只有两个人而已,再说…”
太后打断何小的话道:“两个人与一群人有何区别?他们只不过是哀家案板上的一块肉罢了,这一块没了,再找一块便是。”
听道太后这般言论,何小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忽然在想,自己是否也是那一块肉其中之一呢?若自己的价值被利用完,是否也会跟那些考生一样呢?
他不敢再往下想,越想心中恐惧越深。
天后自然也瞧出他的犹豫,心知得下一剂猛药。
须臾道:“别忘了,你母亲如今也在哀家的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