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沈云霜一直待在侯府,秋季快过去了,也该早早准备炭火了。
商铺里一早备好炭火,也是今年会有冻雪灾害,炭火一定会大卖的。
这两日外祖母也时常过来看她,主要是有璟哥儿这个奶呼呼的孩子在,老夫人心里便很舒服。
“惜婼这个孩子,虽然脾气温柔,可她的身子不好,总是三病两痛的,景行也只能时常告假,在府中陪着她,也不知这样下去,皇上会不会对你表哥不满。”
炉子里煮着参汤,外面的风冷的刺骨,沈云霜替外祖母盛了一小碗汤,“府内有府医在,为何还需表哥时常陪着她?”
老夫人叹了口气,“是她总觉得没你表哥在身边,心里惶恐害怕,无论是谁陪着她都不行,再加上前几日有人暗害庆小公子,便让惜婼更加惶恐了,她到底也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不能放着她不顾,就只能让你哥哥多多陪陪她了。”
沈云霜听懂了外祖母话里的意思,她垂下眸子,细白的手指整理了下衣袖。
“外祖母可曾想过,表哥长此以往,京城里面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外祖母吹了吹汤盅里的参汤,本是寻常一说,可忽然听到云霜提起此事,老夫人眼皮动了下,“这我还真没让人出去打听过,也不知道外面会怎么说你表哥。”
“表哥刚刚回到京城,从最开始赢了一场战,这次又平定了叛乱,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可却在这时,频频缺席上朝,若让有心人说出去,那就是功高震主,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沈云霜目光认真的看着老夫人,昨天晚上她也想明白了,有许多事情虽然不能强求,却能徐徐渐近,慢慢点醒外祖母他们。
让他们心生戒备,面对之后的事儿,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老夫人心口一紧,“流言蜚语最是不起眼,可若传起来,最能刺伤人。等回去我一定提醒你表哥,绝不会让这事再发生。”
沈云霜温和道,“也得让表哥赶紧进宫向皇上请罪,便说听到了流言蜚语,心中甚是不安。”
老夫人沉吟片刻,看向沈云霜的目光更是赏识万分。
“如此一来,让你表哥先将事情全盘托出,若再有有心人往这上面泼脏水,想来皇上心中就有数了。”
沈云霜含笑看向外祖母,“正是如此。到那时,传播此话到皇上耳中的人,就是真正的挑拨君臣关系了。”
老夫人拉住沈云霜的手,“隔了这么多年,你也经历了这么多事,外祖母觉得,你当真是长大了。一个人把控着侯府,也能处理的井井有条,看到你如此成熟稳重,外祖母心里既有赞赏也有心疼。”
沈云霜眸子黯淡了些。
老夫人叹了口气,“母亲失踪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可怜你年纪轻轻,就要一人承受这么多事。”
提起母亲,沈云霜心中虽隐痛,却也释怀了。
“无妨,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下午时,外祖母留了下来,陪着璟哥儿在隔壁房间午休。
沈云霜刚看了沈询的学业,准备回去时,下人突然来禀告,说是沈家大房的人来了。
大伯?
旁边的沈询也听到了,本来在练字的手忽然停顿了下,清瘦的面庞上满是阴沉。
在侯府待的久了,他本来都要忘记在家中受的那些委屈了。
这会忽然听到大方的人来了,那时被污蔑的屈辱和恐惧,瞬间袭上心头。
就在沈询焦灼不安时,一双微微泛凉的纤细手指握住了他的手。
沈询扭头,就看到了沈云霜柔和的面容。
“别怕,有什么事大姐姐给你做主。你先待在房中练字,光禄书院好不容易能休沐一日,练字若是累了,就躺下休息,只要我没让人来叫你,你都不用出去,不用理会。”
沈云霜的话虽然轻柔,却给人一种安心之感,沈询彷徨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多谢大姐姐。”
沈云霜笑了下,这才带着桃枝走了出去。
桃枝有些担忧的问,“夫人,大房的人忽然登门过来,不会是因为询公子吧?”
沈云霜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了,不过她也没有明说,“先过去看看再说。”
到正厅时,大伯沈周政和伯母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沈云霜进来,沈周政连忙站了起来,“霜儿,你来了。”
大伯母也是一脸笑意,“我已经许久没有见霜儿了,没想到霜儿现在如此美貌,惊艳动人。”
沈云霜对大伯还是很尊敬的,毕竟上次和离,大伯父还来替她撑腰了。
于是便也对着二人温和曲膝行礼,“大伯,大伯母。”
坐下后,才问,“大伯和大伯母忽然登门来是有什么事吗?”
大伯母端起一旁的茶盏,有些局促地拂了拂茶叶,目光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