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此时就静静的站在城头,脸色复杂的看着离去的李玄逸。
内心一片茫然。
眼神也逐渐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他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那些跟着自己一路去了草原,最后永远留在草原的那些汉子。
他们都和李玄逸一样。
明知道死路一条。
但是依旧头也不回的去了。
而且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来。
朱橚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可能没有后世我们那么多的情怀。
可是做的一点都不比我们差。
朱橚下意识的朝着牛海城看了过去。
“老六,你说他们后悔吗?”
牛海城则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朱橚,
没有来得及回答。
朱橚就继续开口了。
“你说他们早知道会有今日,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来吗?”
牛海城则是愣了下。
接着看着朱橚有些喟然的开口道:“属下知道殿下的意思,从草原回来之时,属下曾经问过一个老卒。”
“这名老卒今年四十有四。”
“是最早跟随皇上的一批老人了。”
“南征北战,没有一战是落下的。”
“是定安卫的骑兵参将。”
“草原决战之时便是他带着自己的本部一千二百人守住了峡谷口。”
“一千二百人面的北元的五千余人的猛攻。”
“一千二百人几乎就损失殆尽了。”
“这位老卒名叫陈鑫,他先是骑马连杀三阵,身中三刀。”
“后马疲,下马再战。”
“随后身中七刀,而断一臂。”
“他亲手挥刀将自己受伤的左手砍断,单手持刀再战。”
“一战杀敌四十二人。”
“身上大小刀伤十二处。”
牛海城说到这里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
接着眼神有些晃动!
“殿下,属下当日就问他,这么拼命值得吗?”
老卒那时正在包扎。
听了属下的话。
十分不以为然的开口。
“他说自己值不值的不知道,什么国家的大道理他也不知道。”
“什么天下百姓他也不懂。”
“他就是知道当年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元人杀了他的父母,带走了他的妹妹。”
“他虽然从军这么多年,也杀了不少的元人。”
“按道理也该是兵油子。”
“活命才最重要。”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说他想自己的爹娘妹妹能回家。”
“发了疯一样的想让他们回家。”
朱橚终于彻底的动容了。
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
牛海城难得的有些深沉的开口道:“其实属下早就想说了。”
“其实殿下不必愧疚的。”
“也不必觉得殿下带着这么多人出来,却是回去的不知能有几人。”
“要属下来说。”
“他们当兵吃粮,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战死沙场。”
“再则是他们征战沙场,不是为了殿下赴死。”
“而是为了心中那口气。”
“其实殿下有些顾虑多了,”
“哪怕是大字不认识的兵丁也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打仗,为了谁而打仗。”
牛海城说的有些乱。
而且是牛头不对马嘴。
可是朱橚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微微点头。
随后接着城池朝着远处看去。
过了许久才喟然的开口。
“可是本王还是想带着他们回家去啊。”
“多带一个回去也好啊。”
牛海城此时先是惊讶,随后本能的低头。
朱橚在城头肃立了很久才回去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候。
城头开始有了擂鼓的声音。
而且声音十分的急促。
朱橚也匆忙的起来带着人来到了城头。
远处大约一二百人的骑兵,他们十分的狼狈,几乎就是人人带着伤,狂奔着朝着城池这边来了。
领头的正是昨夜出城的李玄逸。
此时李玄逸脸上都是血迹,一只胳膊耷拉着。
身上衣服上都是血!
朱橚则是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