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被这天大的好消息炸的晕晕乎乎的董文炳离去,安排汉儿军撤退事宜。
按捺不住的阿术急忙问道:“大汗,何以如此优待这董文炳?”
阿术想不通,他老董虽然也算是为大元立下不少功劳,可他阿术也不差啊,大汗怎么恁地偏心,如此厚奖一个外人,不怕蒙古本部寒心吗?
“伯颜,你来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铁木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伯颜为之解惑。
伯颜领命道:“阿术,这西凉国主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今后几年,我军的战略重心都在东边,董文炳需要独自抗下秦军大部分的攻势。一个不慎,便是身死国灭的下场。”
说白了,就是当年金国封建九公、蒙古大肆扶持汉军世侯的把戏。
阿术也回过味来了,又忍不住担心道:“那若是他董文炳见事不利,投了秦国怎么办?”
这事,当年金国的那几个公又不是没干过。这边接受大金朝廷的封号,那边扭头就跟蒙古国勾勾搭搭。
董文炳看上去倒是忠心耿耿,但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大元给卖了?
“尝过权力滋味的人绝不会轻易舍弃自由给自己戴上枷锁。”成吉思汗笑道:“秦国可没有分封王侯的习惯。他董文炳若想继续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只能选择为我大元效力。”
“当年金国封建九公不过是临时起意,仓促而行,自然无济于事。而今我军西进途中屠尽大城,烧毁堡寨,踩踏田地,自兰州以东,皆为白地。”
“秦国要想恢复生产,大举西进北攻,少说也得个三五年功夫。有这个时间,足够董文炳扎根。我再留下一支偏师协助防御秦国,十年内西疆无忧。大蒙古军团也可以集中精力东征了。。。”
接下来的几日,断后的怯薛军与追上来的白起军团厮杀数场。最终,缺少骑兵的秦军主力在留下一两千蒙军性命后,只能目送蒙古大军扬长而去。
兰州卫城,秦军南北两路胜利会师。
一路无功也无过的王翦乐呵呵地跟白起对坐,向这位冷着脸的前辈打探元军的实力:“我说,白老哥,这元军真就厉害到这种程度,竟然差点把韩信都陷进去了?”
“出乎意料之外。”白起点点头:“韩信先前还打算示敌以弱,免得把元军早早吓跑了,却没想到元军攻势如此之凌厉,致使马营失陷,士卒损伤过半,无力再战。”
老铁没有达成战役目标觉得遗憾,白起又何尝不是。两个多月的心血,结果换来一场烂仗,实在让人糟心。
王翦倒是没觉得啥,只要把元军驱赶到西边便算是完成任务了,何必非得做过一场。
眼下这局面就挺好,王老将军很满意。
倒是元军的战力水准似乎需要往上调一调,别以后再遇上了吃亏。
“若是那铁木真没有西遁,而是选择硬碰硬,白老哥有几分把握?”王翦接着问道。
白起想了想:“不敢言胜,但也可保不败。最后大概是一番大战后,各自无可奈何,撤离了事。”
“若是在草原上呢?”王翦继续假设道。
“要是那铁木真像此番交手般,先撤退一二千里,拉长我军补给线,袭扰疲弊士卒,再等待天寒地冻,”白起沉默片刻答道:“那我军要是不早早还师,多半是要败的。”
甘肃宁夏都是些什么烂地,除却少许平地,其他山岭沟壑纵横,不利骑兵。
要是到了大草原,元军自可呼啸来去,四方围攻,尽得地利之便。
想要在人家的主场占优,凭眼下秦军的实力,显然还做不到。
“看来想要平定西北,完全消除大秦西疆的威胁,还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啊。”王翦摸了摸下巴寻思着,然后又咧嘴笑道:“白老哥也不必这般沮丧,那铁木真怎么也是一代雄主。只是没有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又何须苦恼至此。”
“看看,打我来就没见到老哥你的笑脸,别不是对我有意见。”王翦嬉笑道。
当然,也就是此刻仅有二人在场的时候,老王同志才这般放肆,平日里在将士们眼中,王翦还是颇为威严沉稳。
白起抬起眼皮瞅了瞅这个名头响亮的后辈,无奈苦笑道:“沮丧谈不上,但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次看似是打下了不少疆土,但都成了千里无鸡鸣的荒芜之地。朝廷需要往里面砸无数钱粮才能重建起来。没有个几年功夫,是无法西征北伐了。”
“那都是陛下操心的事情,我等领军的只管打仗便是。陛下让咋干就咋干。”王翦倒是丝毫不着急。
西边打不成不还有东边嘛,三年之期一过,有的是仗打。
再者说,没事上赶着非要出征干啥,在家舒舒服服享受不好吗?
本身已经位极人臣,何必非要继续这么卖力?
白起听老王一番话,也是一笑。倒也是,自己何必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