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給自己帮腔,陈二赖急了,“老子才不管,反正你陈寡妇欠我家的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钱必须得给,甭想赖账!”
陈长生笑了笑,点头,“钱我肯定会给,不过要等事情干完之后才结。”
要是每个人随随便便说一句结工钱,她就要去日结。她窑厂里和工地上那么多帮工的都日结的话,每日都不用干别的,光坐那里给工钱。
而且要是现在就把钱给了二赖婶,转头回家,钱肯定就会陈二赖抢走。
可这话在陈二赖听来,就是想要黑了他家的三文钱。
“都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要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给钱。”
陈二赖似是想起什么,眼珠子滴溜一转,大声道,“我可是打听了,给你陈寡妇帮工做晌午饭,一天才给三文钱,有些少了吧。听说你在村上收艾叶粉和榆树皮粉,一斤都有五六文钱。”
辛辛苦苦忙一中午,还不如去山里捡松果来钱快。
他越说越来劲,指着围观的众人嚷嚷着,“你给这些泥瓦师傅和运瓦片的开三四十文钱一天的工钱,给挖地基的开二十文钱一天,却给窑工开几个钱?
大家伙评评理,她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这样随意开工价,这是什么道理?对窑工也太不公平了!
给她盖屋子一天挣二三四十文,一个月就是一两银子,比当窑工挣的多多了。傻子才会选窑工呢!”
他的话一出,人群中两三个婆子妇人就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听完觉得有理,附和道,“我家大儿子就是窑工,天天都要打土坯,一个月拿四百文钱,合着一天才十来文,还比不上陈大牛运瓦片哩。”
“我那个幺儿也是窑工,挣得钱还没那马大菊多,马大菊一个月都有好几百。她一个女人家,凭啥?!”
...
听到有人赞同自己,陈二赖更是来劲,“就是啊。窑工辛辛苦苦一天才拿个十几文,凭啥人陈大牛运瓦片一天就能挣三十文钱?凭啥马大菊一个月也有好几百?
要我说啊,你陈寡妇就是骗!骗,懂不?”
现在,要么给窑工涨工钱,要么给做晌午饭食的涨工钱,否则我就喊大家不干!”
刚才已经有几个婆子附和他了,只要他能煽动更多人站他那边,那寡妇还不老老实实给窑工涨工钱?
人群中的陈长生听到后,发出轻不可闻的嗤笑。
要挟她?
以她的性格来说,谁要是觉得工钱低不满意,大可以一开始就大大方方提出来。
要是干活干到一半想搞小动作,半路想拿着罢工要挟她涨工钱,陈长生只会送他们一个蛋。
滚蛋,而且往后也是永不合作的。
心思不正的人,不值得扶一把。
陈长生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笑了笑,“窑工一个月四百文钱的确是少了点。”
第一批烧出来的红砖运到了官府,白县令都亲口说砖块质量很好。县城里许多人找人打听,听闻是她窑厂出的砖,都纷纷跟她下订单。
这几日她虽然没进城,可县令大人却派人给她送来了口信,说已经有五家有意向。
订单大,陈长生看这大热天的窑工辛苦,本来就打算给大家伙涨工钱。
给自己卖力干活的员工,自然不能让人寒了心。
只不过,她提出来涨工钱,和人家受人撺掇想以罢工方式来要挟涨工钱,就是两码事了。
“我原本就打算给窑工师傅们把工钱涨涨。”陈长生温声开口,“你们觉得应该涨到多少合适?”
陈二赖和几个附和的婆子顿时傻眼了,他们以为,要掰扯很久才成功哩。
咋就刚刚闹一闹,陈寡妇还真就给他们涨工钱?
那几个婆子接触到陈长生的目光,瑟缩了脖子,低声说道,“也不要求多,每日再加个十文差不多。”
陈二赖不乐意了,指着几个婆子恶声恶气喊道,“哎哎哎,来之前咱们说的好好的,明明是要涨到二十文就够了,你们几个怎么能反悔?
我告诉你们啊,做人别太过分了啊,真的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来。”
几个婆子仍缩着脑袋跟鹌鹑样,没再吭声。
陈长生扫视了一圈,对着身旁的大福说道,“大福,你快去拿纸笔过来,把那几个想涨工钱的人记下来名字和想涨多少钱,一个也别漏。”
大福拔腿往家跑,不多时又回来了。
几个婆子还真就一窝蜂扎堆上前,把自家汉子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陈二赖盯着排队登记的人,嘴角挂起微笑。
寡妇就是寡妇,他带几个人随便闹两句,就闹成了。
还以为陈寡妇多大的本事哩,不过如此。
女人终归是成不了大事。
等这些婆子登记好,然后他再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