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陈三寿,包括大福几个孩子,还有那些干活的师傅们也觉得那酥脆的东西可香了,只不过师傅们不好意思再开口问是什么吃的,显得自己不像来干活的,倒像是来人村里吃饭的。
陈三寿端着碗过来,给自己又舀了一小勺那焦黄的吃食,“娘,这东西一口一个嚼着是真香,平日里当个小零嘴儿也好吃,要不你平时也做给三寿吃吧。”
师傅们内心默默羡慕:【我也想吃这种小零嘴儿。】
陈长生笑着道,“这是我让你早上去地里捉的,你忘记啦?”
陈三寿嚼着正欢的嘴突然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低头看了眼碗里的食物,艰难地开口道,“难道是...莫非是...不会是...蝗虫?”
他看向陈长生。
陈长生也笑眯眯点点头看向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三寿一脸骇然,自己倒不是害怕蝗虫,只是心理上还迈不过那道坎。
可是不知怎地,嘴里那玩意儿是真的香啊,他忍不住又嚼了两口,是越嚼越香,嘴里流下不争气的口水。
那群干活的师傅们倒率先炸开了,有几个人正吃着,也不知道是吐出来还是吞下去,“蝗虫?这真的能吃么?”
陈长生没有回答,她夹起一只放进了嘴里嚼起来,还配合着一脸享受的表情,嘴上说道,“能吃,怎么不能吃,多好吃哇。既然蝗虫吃我们的稻子,那我们就把它们吃了。别怕,大着胆子一口咬下去,多香啊!你们要是不吃,那我一个人可就吃完了啊。”
说着,她起身假装把那一大盆油炸蝗虫往自己怀里抱。
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的人看到陈长生这番动作,顿时心里啥坎都迈过去了,各个心里一横,反正吃都吃了,要是不能吃的话,这会子估计早就应该毒发身亡了。
而且...而且...而且主要是这油炸蝗虫的味道还怪好的嘞。
所有人都不客气,飞快地动手吃着。
陈长生家几个小子也两眼放光,加入了抢食的大军。
四十个人不一会儿就把油炸蝗虫全都吃光了,一旁的溜肉段三个菜盆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大家都吃得满面红光,有几个人还咂吧着嘴有些意犹未尽。
陈长生接着道,“各位师傅们吃饱了饭,再喝点冰镇豆腐脑凉快凉快些吧。自家做的,尝尝。”
师傅们又拿着碗起身过来,这次大家都很自觉地排队。
陈长生给每人舀了半碗豆腐脑,红糖也已提前用水划开了,每碗舀个小半勺红糖水足矣,节约些成本。
所有人喝了一口豆腐脑,顿时就觉得暑气消散了不少,待全部喝下去后,只觉得美极了,这会子只想在树下躺着眯一小会儿。
“大嫂,你这手艺了的啊,比城里酒楼厨子手艺还要好。我们这些人做活这么多年,给谁家做事都不曾有这般待遇。真真是用心了、有劳了!”为首的工头汉子抱拳开口道。
“大嫂,你那冰镇豆腐脑我这一碗下肚,舒服了不少,中午那会儿子还觉着有些晕呢,一下就清醒了。”
“婶子,你这油炸蝗虫也真是不错,就是有点少啊,要是能再多炸点就好了。”有个小师傅斗胆贪心道。
“大嫂,是不是蝗虫捉的不够多?别担心,我们人多力量大,要多少我们抓多少,抓多少大嫂你炸多少,你炸多少我们吃多少。”另一个小师傅也壮着胆子附和。
陈长生:【...】
“我说小师傅,你那算盘打得够响的哩,我老头子在村东口都听到了。”陈里正笑呵呵地走来。
他原是担心这些个来干活的汉子中午没地儿吃饭,便打算来问问要不要上他家去,自家的饭也没有多好,只有野菜粥而已,但总比饿肚子要强。
没想到陈家大房媳妇儿先他一步,不仅准备了饭食,还准备的这么好,考虑的这么周全。
“里正叔。”陈长生开口寒暄。
里正背着双手走近,他站在小桌旁看到几个盆和桶子都空空如也,他有些恨。恨自己咋没早来一步,早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油炸蝗虫的尾巴呢。
他刚刚就听到这些个师傅说的话,那油炸蝗虫是多么的酥脆、多么的香辣、多么的嘎嘣脆。
尽管自己的牙齿是越来越松动了,可自己也不多贪心,就尝一个,最多两个,应该不会嘣掉自己的牙吧。
为首的工头汉子起身打招呼,“陈里正,你们这村招待的真是可以,真是周全,我只能道声多谢!你放心,这砖窑厂绝对给你们建得漂漂亮亮。”
“诶,招待你们的可不是我们村,更不是我老头子。这油炸蝗虫得费不少的油,我老头子家没那么多油,也只有我们村的陈家嫂子才出得起,才舍得炸。你要谢啊,也是谢她。”
陈里正可不敢居功。
他看到陈家大房媳妇儿给师傅们准备了这么好的饭食,心里都有一丝丝羡慕,羡慕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