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的事情先放在脑后,眼前先填饱肚子再说。
母子五人回到屋里,开始准备做晚饭。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陈家三个大小子一个闺女都是正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面的份量可不少。
陈长生舀了足足两斤面粉出来,加了点盐,倒入清水开始揉面,面团揉着差不多,找了个盆扣着盖住,让它醒半个小时再擀。
趁醒面的间隙,她又赶紧将口蘑和猪肉切成小丁,做了个口蘑版本的蘑菇肉丁打卤,最后飞速地凉拌了个爽口地皮菜。
菜做好了,面团也刚刚醒好。
陈长生将面团擀成长条,掐成十几个小介子,分别擀成薄片,再叠起切成条,拉起面条两端抖擞开来,手擀面就做好了。
这一套揉面擀面切面的麻利动作行云流水,看呆了四个儿女,陈长生早已习惯了儿女们膜拜的眼神。
大福已烧好了一锅开水,就等面条下锅。
手擀面熟得快,陈长生给每人夹了一大碗面,再浇上一大勺打卤,拌匀就可以开吃了。
陈家堂屋里,桌上摆着六个破碗,一只碗装着凉拌爽口地皮菜,另五只碗都满满地装了手擀面,每根面条都沾上香香的卤。
一大四小围着桌边,陈长生一声“开动”,五人齐齐开吃。
她夹了一筷子面条送到嘴里,嗯,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手艺。
面条柔软又筋道,打卤香气四溢,混合拌在一起,盖浇面的香味藏都藏不住,直飘到隔壁马婶子家去。
马家的小丫头冬梅和哥哥铁蛋在院里玩石子儿,冬梅吸了吸鼻子大喊,“娘,咱家今晚吃肉吗?”
冬梅一开始以为是隔壁四喜家,只不过陈四喜家那么穷,都快揭不开锅了,指定不是四喜家,那就是自家在炒肉。
马婶子从屋里出来骂道,“你这丫头,才吃完饭又惦记着吃吃吃。谁家这年头还吃得起肉,我怕你是想肉吃想疯了吧。”
哥哥铁蛋也嗅了嗅,“娘,我咋也闻到猪肉的香味呢?”
马婶子听一双儿女都这么说,也仔细狠狠地吸了一口,是肉的香味。
这香味好像还是从陈家传来的。
陈家伙食啥时候这么好了?还吃上了肉?
马婶子心中充满了疑问。
恰好此时,三寿端着碗出来添面,冬梅瞧见了,远远喊着,“三寿哥,你家才吃晚饭呐。”
三寿边夹面边回冬梅,“是啊。”
“吃的啥啊?咋这么香哩?”
天色有些黑,马婶子只隐隐地看着三寿夹的像是面食类的,还是白色的。
白色的?
白面?!
“吃面条呢,我娘做的盖浇面,还做了蘑菇肉丁卤子,盖在上面,拌着可香哩。”三寿大大咧咧地直说,盛完又端着碗进了屋。
三寿的回答证实了马婶子的猜测。
陈家竟然在吃白面。
白面可不便宜,白水县城粮店里都快卖到十五文钱一斤了。
三寿盛了第二碗,陈家那么多孩子,这一顿不得去掉两斤多大白面,那就三十文文了,还有那卤子、那猪肉,得老多钱了。
自家男人会些木工,去城里给大户人家打木柜,一天也才挣个十几文辛苦钱。
陈家大嫂子哪来的钱买这白面?
马婶子正疑惑间,只见陈三寿又从堂屋出来,隔着围栏朝冬梅喊,“冬梅,快去你家拿个碗来。”
原来是陈长生听三寿在和屋外人聊天,一问才知道是隔壁马婶子和冬梅还有铁蛋。
她知道马婶子也算是个热心肠的女人,以前原主家不好过的时候,马婶子时不时会塞几个窝头给四喜,陈长生就让三寿送一碗糙米过去。
远亲不如近邻,也是感谢马婶子对几个孩子平日里照顾。
冬梅屁颠屁颠去灶上拿了个碗,又跑出来递给三寿,不等马婶子反应过来,三寿接过冬梅的碗,又往堂屋里跑。
马婶子看三寿跑来跑去,心想陈家三小子这是干啥呢?
不一会儿,陈三寿就小心翼翼地端了半碗糙米出来,“冬梅,给。”
陈三寿将装了糙米的碗递过围栏,冬梅小小个子垫着脚去接。
马婶子一看陈家竟然给她送了半碗米,可使不得,“三寿,快拿回去,婶子家不缺吃的。”
陈三寿道,“我娘叫我给婶子的,婶子平时里总给我和四喜塞窝窝头,我娘今日去白水县城买了些粮食,让我分些给你。”
陈长生也不敢给太多,半碗糙米估计才四两。
三寿回了堂屋接着吃盖浇面,隔壁马婶子将糙米端回了屋,院里剩铁蛋和冬梅和在玩。
陈长生端了小半碗爽口地皮菜出来,招呼着两个小孩过来,“快来尝尝婶子做的菜,看看好吃不。”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