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跟沈怀洲从邵城回到云城的那天,钟灵毓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像在邵城一样,自由自在的。
可目前的发展,已经超过她的心理预期。
小人的暗算,老太太的施压,以及每日无聊又郁闷的生活,都让她喘不过气。
而沈怀洲对她的忽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钟灵毓难以承受,只能向陈听澜倾诉。
陈听澜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沈怀洲,才处处妥协,但这真不像你。”
“不像我?”钟灵毓偏头望向陈听澜,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年前,你还在钟公馆那会儿,何曾受过委屈。”陈听澜拉了拉枕头,调整着姿势,“钟煜明、木登兰,还有你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哪个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现在的你,就像受气包。”
钟灵毓苦笑,“现在跟之前不一样。”
“我知道。”陈听澜望着天花板,“可如果你实在痛苦,就别太为难自己。之前,你为了沈怀洲,稍作妥协也无妨,但现在,我看着你都心疼。这阵子,你人也瘦了,脸也白了,那沈家老太太还是对你不满意。沈怀洲再怎么护着你,也禁不住沈老太太的折腾。”
歪着头,陈听澜抓着钟灵毓的手,“如果就这么拖下去,结果可想而知。沈老太太对你冷眼相待,沈怀洲左右为难,你该受的委屈,还得受着。除非你尽快怀上沈家的孩子,到时候沈老太太说不定就不折腾了。可你也瞧见了,备孕的这些日子,你受了多少苦,现在你还坚持得下去吗?”
钟灵毓心中有所松动。
可一瞬间,钟灵毓脑海中闪过沈怀洲的脸。
她又犹豫了,“让我好好想想。”
“先睡一觉吧,现在就不要想了。”陈听澜安慰道,“这几天,你在我这多住一些日子。”
钟灵毓脑子里确实很乱,她点头,轻轻闭上眸子。
因为暂时不想面对沈怀洲,钟灵毓在陈公馆住了三日有余。
第三日,李副官来找她,说有要事。
钟灵毓在陈公馆门口,同他见面。
李副官说:“灵毓小姐,少帅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你。他早就查到,是兰妈妈和阿竹搞鬼,付嫂是被逼无奈,搅了这趟浑水。老太太昨日也清醒过来,知道了真相。少帅说这些日子疏忽你,他很抱歉,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回家?”
“过几天吧。”钟灵毓闷声说,“我想在听澜这多住上一段日子。”
“好,那我去给少帅回话。”
李副官说完正事,便离开。
他把钟灵毓的回答,原封不动告诉了沈怀洲。
沈怀洲在医院,正给沈老太太讲笑话。
沈老太太在旁边听着,眉心不由一蹙,“总归是我的错,害她受了不少委屈,我这个老太婆做错事,会跟她道歉。可是她跟你置什么气?为人妇,性子这样刚烈,实在不好。”
像钟灵毓这种太过聪明,性子又太过倔强的姑娘,从来都不是沈老太太想要的那种孙媳妇儿。
即便是文青钰那样的,也没法达到沈老太太的心理预期。
沈老太太希望沈怀洲的妻子,一定要家世好,人要漂亮温和,重中之重的是,必须要安分贤淑,能相夫教子。
钟灵毓除了漂亮,哪样都不达标。
身子不好生养,更是沈老太太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钟灵毓竟然还这样端着,沈怀洲派李副官去接她回家,她竟然都不回。
沈老太太不免发牢骚。
沈怀洲好脾气地笑了笑,“祖母,灵毓不是和我置气,她只是想在朋友那边多住些日子。而且您不用跟灵毓道歉,都是小人从中作梗,灵毓很尊敬您,不会怪您的。”
他替钟灵毓说着好话。
沈老太太叹气,“你啊,就纵着她吧。”
“没纵着,我说的都是实话。”沈怀洲一脸真诚,“况且,现在她可什么事都听我的,您就别操心了。”
沈老太太虽然不喜欢钟灵毓,但心里也挺愧疚。
也怪她识人不清,太过相信兰妈妈和阿竹,险些让钟灵毓蒙受不白之冤。
“罢了,随你们吧。”沈老太太经历生死,有些看开了,“以后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那哪成?等以后我和灵毓有了孩子,还得祖母您来帮忙教养着。”沈怀洲逗着老太太。
沈老太太果然乐了,“好,你们生多少个都行。”
把祖母哄睡后,沈怀洲回了别馆。
他好几日都没合眼,身心疲惫。
都没来得及上楼回卧室,沈怀洲便躺在沙发上睡下。
一直到下午五点,沈怀洲在睡梦中,突然被人拍了拍,才悠悠转醒。
慢慢睁开眼睛,沈怀洲看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