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十分安静,祁寒山的桌前放着一份厚厚的资料,他抬头,和蔼地注视着身前的两位佼佼者,说道:“考核以答题为主,主要测试的是你们的思维敏捷程度和综合运用能力,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二十多天的训练下来,两个人都十分自信而有底气。
“那我们就开始了。”
开始的问题比较基础,两人的比分不相上下,越到后面,题目越难,两人都需要思考一段时间。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办公室左侧的玻璃是单面可视的,季知瑜就在隔壁的屋内观察着他们的表现。
中难程度的微积分解答是花千树的强项,她也一直以极大的的优势领先。季知瑜看着她越来越好的状态,点了点头,表示对她实力的认可。
最终阶段,到了最困难的综合数论的考核,季知瑜站在场外,却比他们更加紧张。这部分每道题的分值是很大的,身为老师,她知道阮谕珩在这方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她又期待着花千树能够顶住压力,有所突破。
不出所料,阮谕珩一路追得很凶,花千树在这样的态势下只在一道题上赢过了他。几题下来,阮谕珩几乎追平,倒数第二道题,阮谕珩再次答对,分数反超。
只剩最后一道题了,谁答对,谁就能获得IYMF的入场券。
最后关头,祁寒山将问题呈现在两人身前的液晶屏上,季知瑜静静注视着他们的反应。
花千树像是豁出去了,不管正确与否,先给出了她的答案;阮谕珩则紧接着给出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季知瑜是这道题的出题者,她一听回答,便知道阮谕珩是对的。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宣布,获胜者是花千树。”
连花千树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答案铁定是错的,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寒山教授,“祁教授,您……确定没弄错?”
祁寒山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阮谕珩默不作声地推开门跑了出去,花千树见状也急得冲到门外大喊,“阮谕珩,你快给我停下来!”
他转瞬间消失在楼梯口,花千树只能在原地懊恼地跺着脚。
谁不想赢,可她要的,是光明磊落、公平公正的赢。连她自己都不觉得算是赢家的胜利,要了,她只会觉得自己像个乞丐。
她点开□□,给季知瑜发了一条消息。
“花菜:知瑜姐,麻烦和祁教授说一声,参加IYMF的资格,我自愿弃权。”
季知瑜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一个文件夹,随即回到了祁寒山的办公室。她的面色冷若冰霜,因为她不相信连祁教授都会做出这种事情。
“为什么这么做?”季知瑜第一次对祁寒山略过了称呼,哪怕在职场上祁寒山是她的上级。她的语气更像是质问,不是因为她更加偏向让阮谕珩获胜,而是为了自己的原则性问题。
“难道我们偌大的清华数学院,就找不出一个符合资格的中国学生了吗?”祁寒山反问她,“让一个外星球的人代表我们,然后被国际友人笑话——看来清华大学的数学系已经穷途末路,培养不出更好的学生了。”
“那么,如果被外界知道,连清华大学的教授都把公平视若儿戏的话,他们还敢把更好的学生往清华送吗?”季知瑜冷笑,“您刚刚也伤害了一位学生的心,他如果早知道成人的世界如此复杂,那当初奋不顾身拼命努力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我这是为了清华的声誉,至于他,在自己的星球,已经获得过相应的资源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就没打算二选一,听见我推荐阮谕珩后,你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一个政策,让他再次成为清华内部的牺牲品。”季知瑜苦笑着,“是我明白的太晚了,我的错。”
“你根本不知道他之前在天马座经历了什么,却一意孤行地摧毁我好不容易帮他建立起来的自信心。”
她把文件夹恭敬地摆到祁寒山面前,“这是我先前就已经拟好的辞职申请书,我现在做了违背我初衷的事情,决定另谋高就。”
“当数学系助教是我放弃天文后的选择,我曾经也觉得它值得,看着我的学生因为我的指引而熠熠生辉,我会觉得这是份伟大的职业。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有些痴人说梦了。”
她面向祁寒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祁寒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季知瑜,你是我一手培育出来的……你这是在逼我。”
“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永远尊敬您,但这次,是您先逼我的。”季知瑜说完,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径直离开,目光清冷之极。
花千树呆站在门的另一侧,他听见了季知瑜和祁寒山的全程对话,急得要命。
“花菜:阮谕珩,你给我冷静下来,别耍性子了啊,知瑜姐为了你都跟祁教授提了辞职申请了……你快点回来,别玩失踪了好不好。”
花千树紧接着找了祁云深和祁林晚,把事情前因后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