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故川带着柳如月,冲向城门。
看着被腥红的血水染红了的护城河和城中的大火,故川就明白了,城已经破了。
一刀砍杀了看门的守卫,纵马冲入城中。
一进门,故川就怔楞住了。
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满地的尸骸,血肉被马匹践踏成泥浆。永安县城,他长大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柳如月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家在哪边,快指给我看!”
柳如月被故川焦急的声音惊醒,赶紧指路,故川快马加鞭,向着她手指方向冲去。
一路上,不少被残忍折磨的将死之人发出哀嚎,柳如月的手揪着胸口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断成两截的是王婶...那个李叔的脑袋...被扒光衣服的二妞...畜生,一群畜生!”
柳如月的哭声变成了愤怒的哭嚎,她一把抽出单刀,“故川哥哥,放我下去,我要杀了他们!让我杀了他们!”
“月儿,冷静一点!先回家!”
故川此时也心乱如麻,他知道回来晚了,现在肯定是西凉军破了城正在屠城,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任何交涉都没了意义,此时就算报出青云宗弟子的身份也制止不了这群士兵。
比起控制场面,更重要的是先回家,救下家人。
姑父姑母,一定不要出事啊。
柳如月擦了擦泪水,点头道:“好,去菜窖,我家的菜窖挖得大,临走前爹与叔叔伯母说好了,万一破了城,就一起躲到菜窖里,还在里面存了粮食。”
杀了三个撞上的巡逻兵士后,两人终于到了家门口,可刚到菜窖口,柳如月就发出一声惊呼,“遮盖的木板被掀开了!”
顺着挖出的阶梯爬下菜窖,故川愣在了原地。
三个西凉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角落里,他看到最熟悉的三个人。
姑父姑母,还有柳如月的父亲。
柳父的胸前被尖刀贯穿,手中拿着带血的木工刀,守在两人前面。眼皮低垂,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柳如月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指挥的能力,木头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愣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柳父奄奄一息地睁开了眼睛。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快跑...快跑...”
说着,他目光一扫,看到了故川,眼中精光一现。
“是小川?你回来了?那是不是,烟儿...烟儿也回来了?”
故川的声音有些颤抖,“柳叔,烟儿还在路上。”他明白,柳父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柳父的眼中神采黯淡了几分,“看来...见不到烟儿了...”
说着他看向了一旁,故川的姑父姑母的尸体,声音带着愧疚,
“两天前,我在菜窖里等不来他们,就去街上寻,后来...我把他们的尸体拖进了这里,小川,柳叔没用...能做的,就只有守住他俩的尸体不被糟蹋。”
尸体?
姑父和姑母,死了?
故川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柳如月跌跌撞撞的走到柳父身前,哭得泣不成声:“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柳父的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地喘息着,他看着故川,脸上带着哀求的神色:“小川,你是仙人了,柳叔临死前...厚着脸皮,求你一件事...帮我照顾好...月儿和烟儿。”
故川的眼神复杂,重重地点了点头。
柳父似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的嘴角处难以抑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在胸前,他紧握着柳如月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月儿,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我的骄傲。”
说完这句,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咽了气。
“爹!爹!”
柳如月嘶声大叫了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涕泪横流几近崩溃。
故川下意识地上前,对着柳父张开双手,想催动体内的真元之力,却没有丝毫动静。
忘记了,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真元之力,也救不了人...都是假的,逍遥子骗他的...
故川缓缓的放下手,这一切被柳如月看在眼里。
她像抓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住了故川的手臂。
“快救救爹,你不是仙人吗?仙人不是都会起死回生吗?”
“爹还有救,还有救的!你不是修的丹道吗?快给爹喂你炼的仙丹啊!”
“故川哥哥,我求求你,救救我爹,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我求求你!”
柳如月拉着故川的手,不停地乞求着他,大滴的眼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