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探君狠狠拽着萧秋的头发,分出一股灵力把他弄晕,这才解救了自己的耳朵。
她跑到梳妆台对着左耳朵一看,咬得血肉模糊,正准备骂萧秋两句,顿住了。
怪不得呢,那镜子中的自己分明是个龇牙咧嘴的大老鼠,而且还是刚刚把自己吞进肚的老鼠,这谁不怕啊。
“恩人,恩人,我们回来啦。”雪娃娃们跟萝卜似的从地下冒出来,看到她的耳朵都大吃一惊。
“没事,去把他弄醒,对了,绑着绑着。”沈探君恢复原样,对着伤口看了又看,还是打算省点灵力,从储物袋拿出药,请雪娃娃给自己包扎。
萧秋醒来一看到她就应激似的,本能地想冲过来,可惜给床帷捆了个结实。
“你看清我是谁,我是沈探君,”沈探君走到他身边,“你好好想想,你小时候和爹爹娘亲来浮霖仙府玩。我是沈探君,我师尊是熙鹤尊者,她是你爹娘好友,我师兄师妹也特别好,我们带你玩了好几天,你还说要请我们去倦春山庄吃莲子鱼。”
她絮絮叨叨,把自己如何找到他,如何变作金老鼠来救他的事说了个仔细。
又掏出装蛊虫的小瓶子:“看,我帮你取出来了。”
雪娃娃们在旁边帮腔,一个劲地说着恩人多伟大,恩人多辛苦。
这些话似乎起了作用,萧秋眼睛死死盯着小瓶子,浓密的下睫慢慢染上水润的光泽,这才多了几分活的味道。
他眼珠转动,一寸寸移到她脸上,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似的,闷闷地道了声谢,头别到旁边去不看她。
“你伤得很重,我要给你药浴,虽然治不好也能让你舒服点。”
她说着走到屏风后,用灵力烧了一盆热水,加好药,回来抱萧秋过去,手刚伸到他胳肢窝下,他便轻轻挣扎开。
“不用,”他脸色苍白,倔强地撑着床柱,“我自己可以。”
“行,请吧。”
萧秋吃力地走到盆边,手把着盆沿,身子一倾,跌了进去,溅起的水花扑了沈探君半身。
他呛得直咳嗽,费力地想坐好。
沈探君看不过去了,弯腰单手搂住他放好。
萧秋坐好后一言不发,虽已不是当初的仙门公子,可是在旧人面前这么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样,他心里说不出的耻痛。
沈探君没注意到他这点隐秘的心情,蹲在盆边为他摆聚灵阵,雪娃娃们也跑来屏风后,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两人。
沈探君道:“别愣着,有打探到什么吗?”
“当然喽。”雪娃娃们跳起来,摸胡子叉腰,怪腔怪调地模仿雪老鼠三个,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沈探君理了理,大致是他们三个在吵架,陈郎派人想把萧秋偷回去,谁知半路遇见雪珠的人,两方劝着劝着打起来,打着打着雪老鼠的人又来了,这下变成三方混打,萧秋趁乱跑了。
大家看向萧秋,他氤氲在水雾中自嘲道:“他并不是第一次这般行事。”
二鼠一人吵着吵着又爆出来雪珠其实也是去偷萧秋的,为的是明天出嫁,把萧秋做个惊喜,送回给陈郎。
雪老鼠不乐意了,边哭边骂,不孝女啊,一把屎一把尿扶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啊。
雪珠也哭,我也是为你好啊爹,我不想让你再练这种邪术了,给陈郎,他也能更爱我。
陈郎一听也不乐意,合着你就不怕我练邪术,他也闹。
雪珠左哄右哄,哄不过来,平等地让他们两个滚。
“这还真是,”沈探君哈哈大笑,站起来一拍手道,“不过,倒是让我有点子了。”
雪娃娃们期待道:“恩人,什么点子呀?”
沈探君道:“大概,浑水摸鱼,调虎离山。”
“好了好了,你们先到外面去,”她将新嫁娘的衣裳放到盆旁边,对萧秋道,“你可以起来了,去床上好好休息会,我偷偷的,去看看其他孩子。”
“沈师姐,”萧秋从刚刚就一副沉思模样,这会道,“你的变形术有多好?”
“这个嘛,我没进浮霖就会了,”说到此她生出些不好意思,“那时候要靠这个吃饭,很下过一番苦工,就算我师尊,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
“熙鹤尊者醉心剑术,向来不关注其他,可有些人专练眼功,眼力却不可小觑,我担心你已被雪老鼠看出原形。”
沈探君闻言心里一咯噔,皱起眉勉强道:“它炼的有眼功?不会吧,它对我分明是礼遇有加,还指望从我这搭上妖王,若是看出我原形,不该是如此作态。”
“这也正是我不解之处……”
“等会,水有点凉了,你快穿衣服,边穿边说。”
她走到屏风外,雪娃娃们正翘首以待,看到她便一窝蜂涌过来要说话,她弯腰比了嘘声的手势让它们先安静。
哗啦水声,复而平静。
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