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周泰睁圆豹眼睛怒瞪韩奕。
“你是说你父亲韩尚书明日就要来勉城?”
“……是。”
“他,他还要杀了剩下的八千府兵?”
“……是。”
“那可是八千个脑袋阿?长公主不会答应的!”
“未必。”韩奕却是摇头,“勉城这次的动乱闹的太大,连厉皇都出面了,你没看见长公主刚才跟北郎四皇子走了。”
但周泰却大声道。
“我不信长公主会放弃我们!”
“周泰,你父亲周御史明日也会一起来,你说的‘我们’并不包括你。”
周泰顿时语塞,但随即又道。
“可就算是这样,长公主也不会放任八千府兵被杀的!”
“你小点声。”韩奕低喝,随即连忙贴在门边听动静,确认外面没有脚步声才放下心。
“眼下尉迟公明是回不来了,你明天一定要守口如瓶,陛下都同意的事没--”
周泰“砰”一声打开门走出去。
望着远处说说笑笑的士兵,城主府高高悬挂的红灯笼,不时飘来的烤肉香,心里难受的就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一般。
他们和他一般年轻,甚至比他更努力。
只不过因为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明日或许就是他们在这人世的最后一个早晨。
齐府。
郎柏年站在孟长芸卧房的门外。
廊下的红灯笼,在他如天神般俊朗的脸上布下一层红晕。
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他却没穿大裘,极贴身的流云暗纹玄衣衬得他肩宽腰细,格外英俊。
斜斜的撑在门框上,正饶有兴致的注视她呆愣的模样。嘴角边噙着一丝慵懒的坏笑,又或许并没有笑,只是眸内盛满了星辰大海。
清冷的夜风伴着清爽的皂荚香不时吹入槛内,看样子他不但换了一身衣裳,还特地洗了个澡。
这一刻,孟长芸突然明白什么叫“一见误终生”,什么叫“怦然心动”。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不理我了嘛?”
郎柏年微微一愣,她不是应该很惊喜他的突然出现吗,这是什么情况?
“我哪有不理你?”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是自已跳下马车走了!
孟少芸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格外风流飘逸的一身,凶巴巴道。
“下这么大的雪为什么不穿大裘?”
“我,我……”尊贵的北郎四皇子殿下简直要无语了,本王这一身是为谁穿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傲然仰头,盯着夜空一本正经胡说。
“本王天生体热。”
“那你慢慢散热我要睡了。”少女说着就要关门。
男人再次愣住。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一丁点看男人的眼光都没有?
但好在他人高腿长,还不等房门紧闭一只大长腿已经探进槛内卡住房门。
“你要干什么?”少女登时眉头拧的老高。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特意带了好酒陪你一起喝,”男人继续一本正经劝说,“喝完了好好睡一觉,保管明天什么事都没有。”
少女盯着他扬起的白胖瓷瓮,终于有了一丝兴趣。
“什么酒?”
“米酒,我特地从北郎带回来的。”男人特意拔了塞子,将白胖瓷瓮伸到她鼻前。
久违的酒香瞬间窜入鼻息。
清甜香醇,酒味浓郁,勾的少女猛的一吸。
“好香阿。”
于是男人就这样进了少女的卧房。
房门外。
好几个脑袋在关门声后全冒了出来,环儿和佩儿面上均是一喜,相互对视一眼又都俏脸通红。
眏月搂着她们朝后转身。
“都别羡慕,都别羡慕,有我三娘在保管你们都嫁得如意好郎君。”
“我才不嫁呢。”二人异口同声。
罗森:“四皇子要是能早听我的劝多好阿。”
保烈:“看来明年的冬天,千韧山上就要添小皇子了。”
顾彦:“说不定是龙凤胎呢。”
众人惊的皆转头看他,难道顾大夫还有这秘方?
米酒一碗碗的喝下肚,少女的脸也渐渐微红。
她的酒量很好。
两个拳头大的白胖瓷瓮都喝完了,她还是意犹味尽,绝美的脸上飞起了两朵醉人的红云。
捧着喝空的白瓷瓮,笑嘻嘻的舔了一圈柔软嫣红的嘴唇。
“真好喝,郎柏年,下次再给我多带两瓶。”
“你醉了。”
郎柏年单手撑在桌边深深凝视她,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三分迷倩影,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