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拐角还能听见后面传来女子的厉声。
“你们别走!什么时候放了我!孟长芸你……”
孟青霏回眸的余光中现出一丝不忍。
“长姐,父皇他会不会……”
“你放心,父皇不会要她的命的,有一个自愿嫁去厉国和亲的自已人他何乐不为。”
“可当皇后就有那么好吗?”孟青霏不解的拧起眉头,“我见我娘也未必有那么开心……”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希望她有朝一日不要后悔就好。”
走出“南狱”,正见周泰从远处走近。
“长公主,九天已按你的吩咐送出勉城了。”
“好,你去吧。”
待他走远了,孟长芸转头看身边的少女。
“青霏,九天很可能是二皇叔唯一的遗孤,看在二皇叔的面子上不便杀他。但他毕竟绑架了你,所以父皇密令将他送出勉城。”
“只此余生,他和二皇叔都不能再入孟国。”
孟青霜无声点了点头。
二十一个难耐的夜晚又如噩梦般浮现在眼前。
那个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手的男人,虽然从没有冒犯过她。
但也却总是用看死人的眼神冷冷瞪视她。
那二十一个夜晚她都不敢合眼,生怕他哪里不对劲,就举刀杀了她。
可而今回想过来,就是因为他绑走了她,使她以另人意外的方式退了与厉国三皇子的亲事。
也得以离开一直让她窒息的皇宫……
孟长芸见她半天不语,知道她一时还不能解开心结,于是便也不再多说,与她携手一同出了城主府。
时至年关,处处都洋溢着喜气。
商铺门前都挂起成串成串的红灯笼,远远望去满街都是红色的海洋。
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脸上都沾着喜气。
即便南城门外才出了暴乱,也挡不住生活滚滚向前的事实。逝去的人永远逝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一日三餐,平凡的活下去。
两姐妹在成衣铺、银楼、胭脂铺、水粉铺进进出出,难得如此放松,难得又不缺银子,马车里很快就堆满了大箱小箱。
就连周泰和韩奕的手上也都各拎着两个大包袱。
回到城主府。
六子才刚停下马车,就听得外面有人喊了一句。
“大姐姐!”
难道是红绸?
孟长芸一愣,又惊又喜的连忙掀开马车帘子。
正见红绸一身如火的红衣骑坐在马上,手里拿着一个通红的大苹果朝她招手。
身后正停了一辆大马车。
她边叫边笑眯了眼,在马背上扭来扭去,想从身后的映月怀里出来。
“大姐姐,大姐姐,红绸在这。”
“红绸,你怎么来了?”
孟长芸说着从车凳上下来,快步走到马儿面前,映月顺势俯身将红绸抱下去。
“她嫌马车走的太慢,一路跟我骑马过来的。”
然而当她的手臂穿进红绸的腋下,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替她接过孩子。
“郎柏年……你怎么来了?”
“红绸都十二了,你哪里还抱动的她。”男人略有些责怪的看了他一眼。
“哎小心你的手,快把她放下来。”他担心她,少女同样也担心的忙拍他手臂。
映月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突然笑着回头看向马车。
“顾大夫,看来今年年底你这做大哥的还要再多操心一桩喜事。”
她话音刚落,顾彦就掀帘从车上跳下来。
大概是好事将近,向来都板着脸的顾大夫眼中少了一丝冷漠。
郎柏年半弯腰放下红绸,极自然的转身与他们打招呼,“表哥表嫂,既来了勉城就随我一道回齐府住下吧。”
“好阿。”顾彦和映月同时应下。
二人答的如此爽快,倒让孟长芸吃了一惊,他们三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长芸,我今晚是特意过来接你们去齐府。”
“接我们?还有我吗?”她指着自已不解的问,“我呆在城主府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那?”
郎柏年还没说完,红绸已摇着她的手臂撒娇。
“大姐姐去哪我也要去哪。”
“红绸……”孟长芸有些无奈的蹲下看她。
红绸见她似是不同意。
登时小嘴翘的老高,眨着盛满水光的大眼睛,委屈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掉下一大串金豆子。
“反正红绸就要跟着你。”
孟长芸哪里见得如此玉雪可爱的孩子,在她前面哭鼻子,连忙半跪着伸手搂紧她。
“好好好,以后大姐姐去哪都带着我们小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