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南嘉与阿妩在后院会合。
二人却均是摇头。
“他们走不远的,”阿妩转头朝周围打量,“不管地道怎么走,无非四个方向。我们去东南方,南嘉你去西北方。”
“天亮后在‘百川书院’会合。”
“可以。”南嘉挑挑眉,“不过阿妩姑娘,我们主子爷……”
他说着突然欺身上前去掀阿妩的白纱,女黑衣人登时扬剑朝他手腕砍去。
“找死!”
南嘉像是早防着她这一招,收手的同时上半身后仰朝后滑去。
“开个玩笑嘛阿妩姑娘,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叫我们主子爷如何放心?”
阿妩怒哼。
“告诉你们主子爷,不过是各取所需少做无谓之事,走!”
她说罢立时转身,只是一时走的太急,没发现旋身那刻大裘的下摆被凛冽的夜风吹开,正好露出一截裘内的裙摆。
南嘉再次挑眉,那是孟国宫女的长裙!
三十多名黑衣人在女黑衣人的带领上飞身上了屋檐,一条条大街小巷的细细寻找。
阿妩则提着红灯笼在下方走着。
然而还没走出城东,她突然顿了一下。
蹲下去凑近地面。
“香云,”她朝上面的女黑衣人轻轻喊去一声,“你有没有听见笛声?”
霍香云闻声飞下屋檐,蹲在她身边听了一会,尔后干脆整个人趴在地面侧耳静听。
“有。”她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又朝前面走去几步再次趴在地面听,“声音不大,在往南面走。”
阿妩一喜。
扬手将屋檐上的黑衣人全招下来,于是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笛声一直走向城南的效外,那里四下无人,远远有一座看似荒废多时的农家小院。
黑衣人持刀在前面探路,阿妩与霍香云紧随其后,走到小院前推开院门,一直往里走。
但屋内空无一人,打扫的还算干净。
阿妩转动美眸,附在霍香云耳边轻语。
“院内院外散开埋伏,待他们出来一网打尽。”
……
北郎,紫罗宫。
夜已经很深了。
郎柏年早没了酒意,偌大的紫罗宫坐满了文武百官,只有他一人站着。
“父汗,我不能和伊娜成婚,我一直都把她当妹妹,从来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坐在他对面的伊娜又红了眼睛,嫣红的长指甲握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痛,死死紧咬下唇。
郎海真半笑不笑的看着他。
大皇子郎清岳,三皇子郎明成没什么表情,郎衡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
其余人鸦雀无声,即便是喝的满面通红之人,此时的酒意也醒了大半。
北郎国君无声摩挲着光滑的把手。
“你不娶她,也休想娶别的女子。”
“父汗,”郎柏年与他隔空对视,“你难道忘了对母妃的保证?”
“朕没有忘,所以朕给你了机会,但你的和亲昭书呢?”
郎柏年紧握双拳,是的,他没有。
可他们是父子阿!
他是人们口中长得最像北郎国君的小儿子,此时父子同在一处,相距不过三丈。
但为什么却好似远隔千山万水,使他心中冷的冰入骨髓。
北郎国君还在说,神情平和,语气和淡,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人人都认可的道理。
“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你没有做到,那就得听朕的。”
呵……是阿,真公平。
“多谢父汗,那儿子不娶就是了,我还有事先――”
“好!”北郎国君似是动气,突然抬声道,“各位,刚才与年儿闲聊倒耽误了正事,老周,宣旨吧。”
老周闻言立即躬身上前。
从袖中摸出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日,嫡二子郎海真、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于定元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授以册宝,立为北郎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