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葬后,又兼孟厉和谈成功,孟皇迅速宣布了天下大赦。
原以为会一辈子被囚深宫的映月,也因此得了自由身。不止是她,被囚永巷的玄成本是必死无疑,如今也改成了流放崖洲。
“表哥,”郎柏年极自然道,“不论你们几时大婚,我们都会前去祝酒。”
顾彦偏头斜他一眼。
“郎柏年,你与可是我同岁。”
“表哥叫着亲切。”
郎柏年说着有意无意瞟孟长芸一眼。
孟长芸发现自她这次醒来后,郎柏年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因为她一句话气的跳脚,又因为她随意一句话莫名其妙。
他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表哥,映月的伤怎么样了?”她问。
“有我在,自然是大好了。倒是你才让人头疼。”孟长芸闻言默然低头。
折腾一天下来,她背后的确是又疼又胀,想想她又道。
“郎柏年,我们先送你和灰烟儿回齐府,之后我再和表哥去‘云来客栈’。”
郎柏年听了似不悦的皱起眉。
“你还有什么事?”
孟长芸只得耐心解释。
“雪狐和小凌子明早要凭我的令牌回‘御兽园’,而且我还要再去一趟驿馆找文晏。”
“你要将那两张字据对现?”
“对。明日是燕平被囚永巷的最后一日,若是天亮后不能改判,他后日就要与玄成一道流放崖州了。”
郎柏年颔首。
“我和你一起去。”
她习惯的就要拒绝,“你不用――”
“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他似是有些来气,“我仅代表昨晚的见证人去,与燕平、与你无关。”
孟长芸看了他一眼,很想说我一个人也能行,但想想还是没说。
她发现她越不想欠他的人情,他就越要她内疚。
一时间,两人都僵着不说话。
马车走的很稳,空气安静的甚至有些沉闷。顾彦转眸看了一眼马车里的大鸟笼,突然问。
“刚才说起那雪狐,它不是和那凌霄仙人一同被刺死了吗?”
孟长芸听了,不由上下打量他。
“还以为表哥只对映月感兴趣?”
顾彦当即瞪她。
“知道叫表哥还这么没大没小。”
她立即睨回去一眼。
“那雪狐是‘御兽园’的镇园之宝,不能有半点闪失。所以李琛他们见到的是赤狐的白化型,凌霄仙人也是死囚扮的。”
“所以小童和壮汉们也都是‘御兽园’借来的太监?”
“是的,不然雪狐怎么可能乖乖合作。”
顾彦听到这,难得极认真的看着她。
“长芸,皇后娘娘的事已经过去,你要做的也都做了。但你毕竟是女儿家,一定要好生注意休养,少些劳神伤心。”
孟长芸闻言大感意外。
她原本以为,顾彦如今仍在记恨孟皇当年的安排害他母亲一生不幸,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关心自已。
“我知道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醒来后,她一直不敢多想母后下葬那天的事,只在心里默默消化伤痛,独自舔食伤口。
却没想到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关注自已的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郎柏年突然又冷冷开口。
“表哥不必担心,我自会看好她。”
卯时四刻,天微微亮。
东城驿馆内。
文晏没想到据传昏睡不醒的孟长芸,竟然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已眼前。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她。
“长公主你怎么样?你竟是大好了吗?”
虽然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但孟长芸取出金针后,背后的疼痛减轻了很多,精神也不错。
“我没事了文大人,不过在你离开孟国前麻烦先看看这两张字据。”
孟长芸说着自袖中摸出字据,隔着茶几递过去。
文晏忙欠身接过。
两份字据的内容都极为简单,但内容却堪称“石破惊天”。文晏快速的扫过一遍,又不可置信的连看了三四遍。
一满脸震惊的抬头看她。
“敢问长公主,这两份字据从何而来?”
孟长芸正要作答,却听得有人在门外高声道:“长公主大驾光临,怎的偏偏就不叫上老朽?”
他人未到,声音已洪亮如钟,欺进室内。
孟长芸并未起身,待何炎烁风风火火的入了茶室,才道。
“初次登门,自然是不便打扰何大人的美梦。”
何炎烁大喇喇的在上首坐下。
“长公主真是说笑,老朽自入敬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