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军主动受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燕平手里,他步上箭楼问孟长芸,“长公主怎么打算?”
她反问道:“你怎么认为?”
“虽然有厉军受降,但不代表是李瑞降了,很可能有诈。”
“你说的不错,灰烟儿玩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她说着举起短笛又“呜呜”的吹起来,这次的音律明显比之前驱蛇时要悦耳许多。
不消片刻,三人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小点,冲出重重夜雾,拍着翅膀飞向孟长芸身边的大鸟笼。
“灰烟儿,那个双腿受伤的男人都说了什么,学来给本宫听听?”
灰烟儿昂着小鸟脑袋先清了清嗓子。
“咳,咳……该死的孟国狗,本王死也不降!郎柏年,孟长芸那对狗男女若是敢动本王,父皇一定会碾死他们!”
“嘶,你给为本王轻点!我说你是不是大夫,怎么上了药还疼!本王几时可以走路?”
“谁敢投降本王先宰了他,你们这些怕死的饭桶!”
“还有你们!明知道孟国山林众多为什么不带驱蛇虫的药粉?一群没用的废物,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要提拔你们?”
“你,过来!本王尿急――”
眼见越说越没营养,孟长芸抓起灰烟儿就往大鸟笼里塞。
“行了,到此为止。”
但人家灰烟儿此时正学的带劲,突然就被打断气得在笼子里上窜下跳。
“老子还没说完呢,你有没有尊重过本王阿!女人,你快放我出去,老子还要喝!”
“闭嘴,睡觉,再哆嗦明天没松子吃。”孟长芸说话之际已拉上鸟笼外蒙着的黑布,强制给灰烟儿的世界熄灯。
绝望的灰烟儿抖着翅膀呐喊,“她又在威胁老子,你们俩个大个子怎么不管管这个女人阿?”
面对弱小的求助,燕平抬头看天只当没听到,而郎柏年此刻,更想感叹自已选未来夫人的眼光实在太好。
孟长芸面色平静的扫过他们。
“你们也听到了,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李瑞嫌自已命太长了。燕平,五更计划提前。”
“是,长公主。”
郎柏年打量城楼左右,却并未发现有调兵的动向,“长芸,你的五更计划又要是驱兽吗?”
“郎柏年,我们没那么熟,麻烦叫我长公主。”
“长公主很讨厌在下?”
孟长芸没有回答,又横起短笛吹起来。
没过一会,大片大片的蛇潮就自厉军阵营涌回来,无声无息的爬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在清冷的月下朝草丛,山林四散开。
待蛇群退得干干净净,笛声才终于停下,笛声一停,埋伏在野林外的敢死队便摸黑跑回城楼。
值守城楼的年轻小兵目睹全程,暗吸一口凉气,偷偷抬手擦去额上的冷汗。然而下一瞬,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伴着马蹄声突然震颤大地。
“轰!”
“轰!”
成千匹尾巴上挂满鞭炮的战马踏破暗夜的宁静,带着呼啸的夜风疯狂冲出南城门,冲进厉军营帐无情踩踏。
所经之处,几无完尸。
浑身是伤的厉军们还没从主动撤退的蛇群中反应出味来,又绝望地瞪着奔到眼前的死神,惊叫都来不及就成了蹄下鬼。
卯时二刻,天还未亮。
马蹄扬起灰尘弥漫进浓稠的夜雾里,久久不曾散去,但战斗已经结束。
燕平带领赤霄军出城。
野林后,厉军阵营一片狼藉,遍地血肉,除了马和十几个侥幸还有能喘气的,几乎没有活口
他冷冷扫过眼前的人间练狱场。
“打扫战场,死的填坑,活的,就地射杀。”
“你们这些厉国狗!”李瑞推开护在他身前的几具尸体,撑了半天却站不起来,“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杀我!”
金刀银甲的赤霄军冷漠扫过他,离他最近的一名一刀削去一个厉国脑袋,腥热的鲜血顿时从腔口喷出,射了李瑞一脸。
他被惊地一抖,抬手去摸自已的脸。
“血!你,你们,你们竟敢……”
燕平一言不发的朝他走过去,乌金剑高高举起,在空中重重划下,李瑞闷哼一声,昏倒在地。
天道恢恢,报应不爽。
天明时分,厉军阵营站满了孟国战士,除了李瑞,六万人全线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