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孟国最精锐的赤霄军，燕平燕副统领几乎是所有士兵的噩梦，表面看上去潇洒不凡，但一带起兵来却是冷酷无情、刚正不阿。
而他之所以是副统领不过是因为才满二十。
实在太过年轻。
此时，年轻的燕统副领面对比自已矮了大半个脑袋的长公主，“被迫”弯腰、皱眉，配合她的威胁。
“太危险了长公主，你真的不能去。”
“少废话！”孟长芸揪着燕平的衣领，凶巴巴地往内城门走，“本宫现在就要让你知道敢顶撞我的下场！”
齐慎端了两碗热粥才送过来，就听说了自家主子开罪长公主的消息，惊地他放下碗就去劝，“长公主，长公主您消消气，要不要先喝――”
“要什么要！”孟长芸对他可没有半点客气，抬手一把抽出腰间的赤霄剑就朝齐慎砍去，“你给我滚一边去！”
他下意识立即旋身闪开，却又听见燕平斥道：“你听见没有，粗手粗脚的别伤了长公主！”
齐慎被两人骂懵了，又劝不了，只好远远跟在后面，所经之处再没人敢吱声。
要知道嫡长公主本就是孟皇的掌上明珠，如今又被封了“护国公主”，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皇帝老儿运气不好薨了“护国公主”随时都能垂帘听政！
眼瞧着前面的街角有间敞开的铺子，孟长芸一手持剑，一手揪着燕平推进去。
左右打量堂内无人，她立即放开他。
无需她下令，燕平飞快地在铺子里巡视了一圈。
“此处无人。”
“很好，我在里间等你。”
齐慎提心吊胆地跟进店里，还在组织语言，就见躲在门边的燕平对他作了个手势，转身就向里间走。
这是燕家人才懂的手势：密议，勿扰！
“长公主，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很简单，天黑行动，五更袭营。”
“五更？那之前说的三更是……”
“当然是为了钓出奸细。”
“需要多少人？”
“你组织十组三百人的敢死队，带十张战鼓埋伏在城外野林里，从一更天开始每隔半个时辰击鼓，每次击一柱香时间。”
“注意，只击鼓不冲锋，没轮到的人在城内休息。”
“另外，把厉军送来的战马尾巴上绑上几串鞭炮，等五更一到就点燃炮仗，让它们当先锋找李瑞叙旧去。”
上千匹战马尾巴上绑鞭炮袭营，这样的损招，大概只有长公主能想出来，燕平忍住笑问。
“计划妙极，但问题是如果厉军不堪骚扰出击，敢死队就有去无回了。”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无暇顾及。”
“我明白了，但长公主您还是不能去。”
“行了，我没打算去。”
燕平再次从铺子里出来时，总算没有被长公主提溜着走，小命还在的他塌着肩膀跟在娇小的长公主身后，顺从地就像是一只焉了尾巴的大狗。
大狗的小狗齐慎不敢再跟着，有人瞧见他慌慌张张地跑去找长公主的贴身侍女求情。
敬城的街道上满是人。
不是装满厉军尸体的牛车，就是席地而坐的士兵，他们或靠墙休息，或昏睡待治，或安静的喝着米粥。
孟国人、“西摆夷”人早分不出彼此。
经过粥棚时，燕平小心上前哄道。
“长公主，都过酉时了，您先喝点粥再生气吧。”
孟长芸回头白他一眼，到底还是拐进了身侧的粥棚，她一进去，坐在里面的将士都赶紧起身离开。
燕平也不多言，亲自为她擦干净桌椅，打来大半碗肉粥和饼子，自已站在后面看她喝。
没过一会，卢以昌忽地出现在粥棚外，探头探脑的却又不敢进来，孟长芸轻咳一声，燕平立即出了棚子，扯着卢以昌往一边走。
“卢城守你不要命了，没看到长公主在气头上。”
“燕统领，”卢以昌似乎比他还着急，“人人都说今晚三更偷袭敌营，是不是真的？”
见燕平看他，他连忙又补充一句。
“此等机密按理本不该张扬，但若是确凿，我自然要提前准备人手。”
“当然是假的，卢城守。”燕平左右看看无人，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长公主为了钓出奸细，特意对外宣称三更偷袭，其实二更就要开始行动了。”
“二……”
还不等卢以昌说出下一个字，就被燕平一把捂住嘴，“此事一定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卢以昌闻言赶紧点头。
燕平这才放开他，“卢城守，记住，是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