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一曼一大早把狗洗了,地上都是水。
丁一曼说昨晚狗像是掉到了粪坑里一样,一身的都是屎味。
丁一曼跟我抱怨,“早知道不养狗了,洗个狗,我半条命都没了。”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晚上就听见小花一直在叫唤,因为太冷了,我就没有出来看,早上起来,小花一身的脏……谁这么缺德,我真是服了。”
冯冬一早起来,皱着眉头到处闻,“谁,谁吃屎了?”
丁一曼差点忍不住就骂街了,好在,冯冬及时发现了端倪,“前几天我看新闻说粪车炸了,不会就在我们火葬场旁边炸的吧?”
丁一曼和我继续不说话。
这个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喂?”
那边只有女人的哭声,过了十几秒,那女人说话了,“是柳嫣么?”
“是我,你是谁?”
那女人哭哭唧唧的,猛的吸了一下鼻子,“是别人推荐你的,说你会驱邪,很厉害。”
我没有猜到那人是谁,那女人继续说,“我奶奶走了,下葬的时候遇到了点事情,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求你来帮帮我奶。我们都希望她能早点入土为安……”
听声音,感觉女人年纪不大。
我跟她说了,我们不是义务帮助别人的。
她立马就懂了,表示不差钱,该有的只会多不会少,并且希望我们能早点过去。
冯冬立马去开车。
女人的奶奶住在距离火葬场一个小时车程的农村。
本来我们火葬场就已经很偏了,距离这里还要一个小时。
冯冬开车一句话也不说,死死的盯着路面好像要把柏油路给吞了。
“小嫣,你说这白事能遇到什么麻烦事?”
“我不知道,听说她奶奶想土葬,半夜偷偷埋的,结果一大早坟被人扒了。”
准确的说不是被别人扒的,是从土里往外扒的。
老太太的指甲全断了,手指头都磨烂了。
第二天他们再次把老太太埋了,结果隔天早上坟还是被扒开了……
孙女被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熟人那里听说了我。
春红见到我们的时候,激动的快给我们跪下了,“终于来了,我奶奶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她带着我们来到奶奶坟头,只见那泥土被翻的松松软软的。
“我奶奶想留个全尸,不想被一把火烧了,于是就想偷偷土葬……但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的坟总是被破坏。而且我找了几个风水大师都看过了,大师说是我奶奶不想走……”
冯冬看了一圈,“不是,姑娘,你都找人看过了,怎么又找我们干什么?”
春红有些难为情,“不是的,大师说,我奶奶的情况很难处理,他们也没有办法,必须找一个有什么冥草护身的人来超度她……不然……”
冯冬回头看看我,“我们走吧,这事肯定很危险。”
我上前一步,“你的事我不能保证,这半夜尸体自己扒自己坟的我还没见过,不如我亲眼见了再决定帮不帮忙。”
我和冯冬躲在车里,冯冬啃着火腿肠抱怨,“这里阴森森的,小嫣,你胆子也是真大,我觉得你最近啊,越来越彪悍了。”
一根火腿肠啃完,冯冬又拿出一根,刚咬了一口,我就看见远处的土堆好像动了一下。
我让冯冬别发出声音。
可是冯冬想把嘴里的火腿肠嚼完,还吧唧嘴。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冯冬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一只凶狠的猛兽。
那土堆又不发出动静了。
过了很久,我又听见冯冬打嗝的声音。
我怒视冯冬,“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还能闻到他手上火腿肠的气味。
我有些生气,掰开他的手,他示意我别回头。
冯冬有些慌张,我不知道他在慌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慌张。
我忍不住回头看我这边的车窗,漆黑的车窗外,有一张烂了一半的人脸,那身形看着是个小老太,身上穿着寿衣,十根烂了的手指扒着车窗。
好在这个老太应该不知道车门怎么打开,只是龇着牙扒着车玻璃。
冯冬慌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我甚至没看清是什么符,他把符贴在我这边的车窗上。
那老太好像不怕这个符。
冯冬念叨,“坏了坏了,我不会死这里吧……”
然后冯冬又拿出红色的符,“希望李老师能保佑我。”
他把那符也贴在车玻璃上。
那老太愣了一下,还是继续扒车玻璃。
冯冬“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