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主播拿起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我们坐在车里也不敢出声。
那男人一步步朝车子走来，冯冬这停车的位子找的好，正好旁边的路灯坏了，要是不仔细看车子，根不知道车里坐着人。
那人走到车里里面，背对着我们，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解开了裤腰带……
冯冬小声骂道，“艹，真没素质，随地大小便。”
车外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不是说好么，怎么还反悔？这东西就得用处子的，不然效果不好……”
一泡尿的功夫，我们听出了一个大概，制作尸油的尸体必须是处子之身，不然别的尸体效果不好。
那个人也就是在跟人讨价还价，现在想找尸体容易，可要想找处子的尸体可难。
那人越发烦躁，解开黑色的口罩，点起一根烟。
我看见他脸上的伤疤，就是那天在直播间自己抓的。
他来这里应该也是看脸上的伤口。
丁一曼醒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车子里我们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车外的那个卤蛋没有听见。
他抽着烟走远了。
冯冬左右看看，正准备推门出去，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干什么呢？”
车里的我们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李琼辉最镇定，他解释，“送人来医院，有何贵干？”
李琼辉穿的黑色大衣，远远的看着像电视剧里的总裁，那卤蛋见了这气质，递过来一张卡片，“有需要找我。”
上面写的是售卖能让人听话的药水。
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迷药。
迷药很难把握用量，多了人会昏过去，用少了，人还有意识，能让人看起来有意识但是脑子完全离家出走的迷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
李琼辉大手一挥，立马掏出一沓钱，“我要了，你开个价，要是效果不好，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嘿嘿嘿”的笑着，边笑边说话，“怎么会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是名人了，我怎么会说假话呢？”
“那你的脸怎么回事？”我插了一嘴问他。
他看了看我，先是不想搭理我，但是又看看李琼辉，咧着嘴解释道，“别提了，晚上睡觉做噩梦了自己挠的。”
我仔细看看他的伤口，“伤的这么重，应该会痛醒吧？”
“没准是我媳妇半夜欺负我呢。”
“你光棍一个，哪来的媳妇？”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子，“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指着他的衣服上的油渍。
他低头看油渍的时候松开了手，李琼辉瞪了他一眼，那卤蛋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我跟你道歉。这样，我给你们打个折。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五千块钱，那一瓶药水看着也没几滴。
我和丁一曼去医院，冯冬和李琼辉私下跟着那个人。
丁一曼没什么，是被饿晕了，血压血糖都低的不得了，医生建议她减肥也要注意营养均衡。
从医院出来，丁一曼挽着我的胳膊说，“小嫣，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火葬场么？”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抬头看着医院的指示标志，“我就是觉得，年轻人应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们还年轻。小嫣，你真的甘愿一辈子都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么？”
一辈子有多长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丁一曼的问题。
她的人生还很长，她有无限的未来和可能，她当然可以嫌弃平淡乏味的生活，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她还有资本。
年轻就是资本。
哦不，时间就是资本。
我的资本所剩不多了，丁一曼晕倒是因为减肥，我晕倒是因为身体虚弱。
说实话，我羡慕她。
见我不说话，丁一曼挽着我的胳膊晃了晃，像小孩子一样，“小嫣，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大城市看看。我羡慕白领，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踩着高跟鞋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拿着信封包穿梭在格子间和办公楼里。”
我问，“那你的小花怎么办？”
她笑笑，“不是还有你嘛，我知道你也喜欢狗，我如果离开，你会帮我照顾它的吧？”
她说我喜欢狗，而不是小花，她冠名给小花的荣耀也可以随着她的喜好一起被剥夺走。
她提着小包，拿出手机翻看，“小嫣，我过两天去面试，如果我面试成功的话，我就会搬走了。小嫣，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们。”
然后她又问我，“小嫣，你比我小，你真的打算驻扎在这里一辈子么？”
我不想她的这个问题，但还是勉为其难回答了她，“那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不会嫌弃那里的。”
丁一曼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