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镇魂符丢到一边,我一个有法器的人,我才不需要这个东西呢,俗气。
下午,送过来一具尸体,年轻的姑娘,因为感情不顺跳楼了。
尸体的表面没什么事,头骨碎了,内脏出血,根本没送去抢救。
姑娘的继母冲出来抱着孩子哭嚎,救护车来了,继母都不撒手。
直到医生说,孩子已经走了,继母这才松手。
然后她又继续哭着说自己命苦,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怎么就自己想不开跳楼了。
姑娘比我大两岁,才十八岁。
我给她化好妆,将她放回停尸柜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了姑娘的魂站在我身后。
她动了动嘴唇,“谢谢你。”
“这是我的工作。”
她沉默了一会,“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跳楼?”
我故意装做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尊重别人的选择,未经别人苦,莫劝别人善。”
过了好一会儿,姑娘才问我,“你听说过阴婚么?”
我点头。
小时候我们村就有人给死去的孩子配了阴婚的,入了土的人了过了好久还挖出来穿上红嫁衣,然后举办婚礼。
尸臭裹挟着草纸燃烧的气味折磨着宾客的鼻子。
这样的事情村里人一般都是找我奶出面的。
我奶知道的事情多,村里人也信这一套。
有时候,挖出来的石头就剩个骨头架子了,也被抬着拜堂了。
来吃席的人自然是不管这些的。
妹妹还问过我,她如果死了会不会也要被这样对待。
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你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奶讨厌说,她说我的命不好,会克死我的亲人,将来我的唯一的价值就是死后被拿去配阴婚……
女人很难按自己的心意活着,也很难完全走出自己的路。
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分岔路口,一旦踏错了路,就只能熬着日子的苦。
其实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路,都有苦吃,何必哆哆嗦嗦犹豫不决呢。
“我不想嫁人,我宁愿死了。可是我没想到,就连死都要被安排给男人。”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尸体,“我真的不想跳楼的,可是我听说,跳楼的尸体不好配阴婚。”
我没有告诉她,不管是怎么死的,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成阴婚的。
除非尸体被火化了,一把骨灰才没法办什么阴婚。
“你可以帮帮我么?”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我无奈,“怎么你们鬼都喜欢给我发好人卡,其实我也不全是好人,我帮助鬼,渡化鬼,也是为了我自己。”
“因为你活不了多久了么?”她冷笑,“既然跟冥草结了血誓,你就回不了头了。”
她认识我脖子上的冥草项圈,我对她多了几分兴趣,“你怎么知道的?”
她苦笑一下,“我从前也跟冥草结过冥血誓,可是,我失败了。很多人因为我而死,我是个不祥的人。”
“你失败了?可我怎么记得,你是跳楼自杀的?”
她收起了笑容,“谁让他们逼着我阴婚,我就是要全村的人都跟着我一起死,那多好啊,要死,大家一起啊,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我被她的震惊的说不话,或许,她真是个疯子。
我低头收拾我的化妆的工具,她晃晃悠悠靠近我,“你还能活几天?不如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你多活几年。”
“你都死了,还能帮我?”
她笑笑,“当然,我寿命还有五年呢,你若是帮了我,我便把剩下的寿命给你。”
我略思考了下,点头同意。
杜小琪咬着唇,低着头看自己的尸体,指着尸斑问,“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好丑。”
“每个人死了都会有尸斑的,血液堆积。”
我拿起拖把拖地,杜小琪还跟在我后面,“不如,你帮我把那个男人的尸体烧了吧。”
我拿着拖把的手一顿,我就知道她求我办的事情很难,没想到这么难。
“这不符合规矩,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火葬场又不是我开的,火葬的尸体都要有死亡证明的。”
我不想害了这里工作的其他人,我寿命不多了,可是他们还要生活的,有的甚至还要养家糊口。
杜小琪摆摆手,“那个是什么东西,我去偷出来给你。”
见我犹豫不决,后悔答应了她,她劝我,“没事的,那个男人埋在荒郊野岭,是土葬的,他家人想阴婚,尸体不敢火化,就算他的尸体被野狗吃的都没人知道。”
这丫头真是给我出难题。
“你这件事我需要找高人请教一下,我先不答应你,但是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