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烨说的这些桓王又怎么会不知情?
可沈国舅是他的亲舅舅,邹大娘子救的的又是他的母后,这些事情他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如今邹家哥儿竟然把祸事惹到了宁远侯府的头上,打的还是他这个「太子」的名义。
“来人,去把国舅爷请来。”
“是,殿下。”
吩咐人去请了沈国舅,桓王对着顾庭烨说道,“仲怀你先别生气,令妹的事我定然会给你、给宁远侯府一个交代的,来来来,先吃我一口茶。”
桓王是君,他是臣下,如今桓王已经去请了沈国舅,顾庭烨也不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对着桓王问道,“殿下,若是国舅爷还是包庇邹家,护着邹家,那又该如何?”
桓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顾庭烨说道,“舅舅他不是那般道理的人。”
桓王府与沈国舅府不过相隔一条街道,都在大内的旁边,彰显着他们的地位。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沈国舅便跑马来到了王府。
沈国舅还未进门便先听到了他的声音。
“殿下可是也听说了除夕宫宴陛下将要册立殿下为太子之事,夤夜唤我前来可是为了祝贺?”
沈国舅走进桓王的书房,看到顾庭烨也在里面坐着。
沈国舅大笑着上前拍了拍顾庭烨的肩膀,笑着说道,“仲怀也来了,也好,咱们三人一起举杯痛饮,喝个痛快!”
顾庭烨黑着脸,桓王在一旁眉头紧皱,沈国舅看着这二人神色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庭烨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沈国舅问道,“国舅爷不知发生了何事?”
沈国舅当真是不知,如今他外甥即将被册立太子,姐姐也稳坐后宫之位,便是自己家中的邹小娘,上次落了胎后如今又有了,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沈国舅抬眼看了看桓王,见桓王只是紧皱着眉头,沈国舅这才一脸正经地对着顾庭烨问道,“仲怀,到底是出了何事?”
顾庭烨冷笑一声,斜眼看着沈国舅说道,“国舅爷家中的好亲戚,当真是威风啊,有国舅爷撑腰不说,在外还有「太子」的名号可以耀武扬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应该是姓邹,而不是姓赵!”
“这话可不能乱说!”沈国舅对着顾庭烨说道,“邹家对我们沈家有大恩,邹家只不过是爱财了些,在外面放一些印子钱罢了,没什么大事。”
“舅舅!”
桓王打断了沈国舅的话,方才他听顾庭烨说邹家哥儿身边有两个打手的时候他便有所怀疑,邹家再有钱,身边的也不过是一些混迹江湖的浪人罢了,能在天子脚下,汴京城里对衣着不凡的姑娘大打出手的便只能是沈国舅身边的人了。
桓王对着沈国舅问道,“邹家哥儿身边的那两个懂功夫的人可是舅舅您的人?”
沈国舅没想到桓王会问起这件事,却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俊哥儿那孩子之前看上了一块地,想要在那处盖一处别院,可那块地原来的主人死活不卖,非说是祖产,俊哥儿去收地他还打了俊哥儿,你舅母她心疼自己的侄子,便让我找了两个懂功夫的人跟在他的身边。”
桓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沈国舅说道,“舅舅您糊涂啊——你可知他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俊哥儿他答应过我,不会再惹下祸事了。”
桓王看着沈国舅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恨不得晕死过去,对着沈国舅说道,“今日文俊打了仲怀的妹妹,不仅打了,还中了萃了毒的暗器,如今人还在侯府里生死未卜呢!再者说,我虽不喜余大娘子,可余大娘子才是舅舅明媒正娶的正房大娘子,舅舅方才所说的舅母,邹小娘不过是一个平妻,哪里能够当得起一声舅母。”
沈国舅没想到邹文俊竟然会闯出这样的祸事来。
沈国舅侧身看了看顾庭烨黑着的脸,来到顾庭烨的跟前,对着顾庭烨说道,“我是真没想到那个混账东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仲怀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让他上门给三姑娘赔个不是。”
“咳咳。”
桓王轻咳了两声,对着沈国舅说道,“舅舅,仲怀夤夜来到我府上,便是不想把这事给闹大,当街殴打侯府贵女,且还下手阴狠以暗器伤之,侯府大可把此事上报给朝廷请官家做主,如今仲怀来府上先是与我说了此事,我把舅舅给请来便是请舅舅好好想一想此事该如何办,若是舅舅还是想要轻轻拿起轻轻的放下,别说邹家一家遭殃,便是邹小娘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也会殃及鱼池……”
桓王的话沈国舅听懂了,可,可邹家是邹大娘子与邹小娘的娘家,那邹文俊又是邹大娘子与邹小娘的亲侄儿,若是让他严惩邹文俊,他是有些不情愿的。
见沈国舅犹豫着,桓王冷着脸对沈国舅说道,“舅舅可知,邹文俊在外做的那些混账事打得都是什么旗号?”
沈国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