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威北侯府的早膳寂静无声。
刘夫人本打算与侯爷去往山野,如今却是不能成行。
“父亲,我与您一起去往边境。”肖临沉默片刻,终是说道。
岑简没有表态,昨夜她已想过,若是威北侯去往边境之事无法更改,肖临大概是会追随,毕竟边境有他的牵挂。
刘夫人却是有些意外,紧张地看向肖临,又看了看肖定远。
“临儿,你父亲去往边境我都心疼,何况再加一个你。”刘夫人顿了顿,眼中哀伤,又瞧了瞧岑简。
“你如今与简儿成婚不过三月有余,你如何舍得撇下他?你父亲去已是无可奈何,你莫要再说了。”
肖临欲言又止,被肖定远打断。
“你母亲说的是,昨日圣上那番言语,就是要让我威北侯府出人,已经有我,你就在家多陪陪你母亲和简儿吧。”肖定远叹口气,好在昨日只应承自己一人。
“父亲,我与您在边境多年,我更熟悉边境,也可照顾您。”肖临还想再争辩几句。
肖定远大手一挥,“此事就这样定了,莫要再说了。”
一顿饭吃得众人食不知味。
饭后,肖定远便开始收拾去往边境的相关物件,刘夫人也陪在旁边,虽心有不舍,却也只得贴心准备。
岑简与肖临回到了逶迤阁,肖临沉默,岑简瞧的出他的低落,只得出言宽慰。
“父亲这般也是为你好,你莫要一意孤行,伤了父亲的心。”
肖临冷峻的眸子蒙上一层难色,却是点点头,他都知晓。
“父亲这一次出行,怕是有些困难。”肖临抚着头,他身为人子,怎能知道前方艰险,却毫无准备。
岑简知道肖临此话的含义,在肖临身旁坐下。
“你莫要着急,圆仁不是已经去往边境了?那父亲在边境即便没有你,也是有助力的。”岑简宽慰道。
肖临眸中一亮,是的,他怎么忘记了圆仁。
“还是你想的周到。”
“你只是当局者迷。”
岑简与肖临正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桃夕进来说道:“世子、少夫人,大公子来了。”
岑简微愣,“大哥?”
桃夕点点头。
不多一会儿,岑源在小丫头的带领下,来到了逶迤阁。
“大哥!”岑简迎了上去。
“你成婚多日,第一次来,看着还不错。”岑源环顾四周,对岑简笑了笑。
“舅兄今日上门,可是为了边境之事?”肖临在旁边,不给岑家兄妹寒暄的时间,开口问道。
岑源看向肖临,嘴角扯出一个上扬,“世子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了?”
“大哥,您坐下来说。”岑简也知今日岑源来访,定然不止是为了话家长里短。
“昨夜我与父亲交谈过,今日父亲上朝,来府中过于打眼,所以我便来了。”岑源说着,将昨晚他与岑知安交谈的事情说了一遍。
岑知安也认为,圣上昨日就是为了让肖定远再去边境,至于原因,有几方面猜想。
一是南平王被敌军所袭受伤,边境确实需要真正从军之人驻守,南平王在京中养尊处优多年,怕是难以胜任边境之责;
二是南平王自己假意受伤,圣上想借此机会敲打南平王,若是南平王的伤真的是他有意为之,圣上也不会纵容;
三是南平王的伤是圣上授意,那么肖定远去往边境,便是圣上在考验他,测试他的忠心,换言之,圣上已经猜忌了威北侯府。
肖临听后,冷峻的脸上越发看不出表情,岑简也沉默起来。
“这只是我和父亲的猜测,实际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岑源也有些拿不准,自己与父亲的猜测是否应当告诉威北侯府。
可是若不说,岑简如今是威北侯世子夫人,若是威北侯府出事,岑简也无法独善其身。
他们岑家只有岑简一个女儿,他也只有岑简一个妹妹,必要护住她。
肖临知道岑家如今说的这三点,也是真心为威北侯府,不然这三点任一个拿出,都是蔑视圣上的大罪。
岑府能如此心无芥蒂地说出,多是因为岑简。
肖临郑重地看向了岑源,向岑源双手抱拳,施礼道:“多谢岳父大人及舅兄提点。”
又转身看向岑简,眸中带了些许情愫,“只盼父亲能不负所望,只盼圣上能知道我威北侯府的一片赤诚之心。”
岑源听后点点头,看向肖临,知道他已然听进去了。
“世子明白便好。”岑源面色依旧严肃,“简儿便请世子好生照顾。”
“我明白。”肖临点点头。
“若是需要我岑府做些什么,世子不必客气。”
“好。”
肖临送岑源出府,岑简跟在后面,却被岑源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