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简刚一接手府务,言语威慑几个婆子的事情,不多时便传入了刘夫人耳中。
“瞧不出咱们这位少夫人,竟然有这份魄力,先前夫人您还怕少夫人委屈,如今看来,您大可将心放回肚子,老奴也派不上用场了。”李嬷嬷将岑简治住几位婆子的事情告诉了刘夫人,并打趣说道。
刘夫人点点头,“简儿是个好孩子,没让我失望。只是这几个婆子现在不敢心生妄想,但是以后却难保。”
“少夫人刚掌家便能唬住她们,已是十分了不起。”李嬷嬷在刘夫人身旁,“少夫人如此尽心尽力,倒是出乎老奴意料了。”
刘夫人瞧着李嬷嬷,笑着摆摆手,“别家媳妇初掌权,总是要假模假样寻婆婆帮忙,起先棘手,然后发力,方显出婆婆管家之难与媳妇管家不易,简儿却没这么做,也未寻求我的助力,倒是难得。”
“那日我与她说的,便是真情,她能早早将府务都掌握了,我也能早些放心。如今看她行事,半分未让我操心,是难的好孩子。”
“是啊,听说少夫人第二日便将账本看了大半,可见是聪慧并心中有数的。”李嬷嬷说道。
“王婆子那里,可有什么不妥?”刘夫人也不过看在老侯爷的面上,对王婆子和她夫家有所忍让,只是这些年来,他们越发有些放肆了。
侯爷和肖临在边境之时,王婆子夫婿作为管家,竟然几次不在府中,误了几次事,刘夫人动了怒,这才将王婆子夫婿派向了庄子,如此只算小惩。
“我是有些顾虑,但是简儿不同,侯府将来交到临儿和她的手中,我也是放心的。”刘夫人眼中带着欣喜,“咱们府中不似京中其他人家,人丁不多,指望她们二人能够延续侯府荣耀了。”
李嬷嬷眼见着刘夫人越说越伤感,连忙岔开话题,寻些开心的事说起来。
“夫人,侯爷近日身体越发康健了,比往年多进了一些饭食。”
“是啊,许御医的药方果真有效。”刘夫人笑道,“我瞧着侯爷近日脸色好了许多,夜间咳嗽也 少了许多。”
“夫人,我听闻少夫人近日也在为世子煎药。”
刘夫人闻言有些惊讶,“临儿怎么了?怎么还需要服药?”
“夫人,您别急。”李嬷嬷赶忙为刘夫人理顺后背,“世子夜间睡得不够安稳,少夫人为世子抓了药方,听说世子服了几副药,最近晚上睡得很是香甜。”
“难为简儿有心了。”刘夫人笑道,忽然又疑惑道,“也不知临儿为何最近浅眠。”
肖临晚上回来,面对着如约而至的苦药,“我最近已经睡得很好了,夜间很少醒来。”
岑简点点头,“看来药铺掌柜果然精通医术,世子将这几服药喝完,定能药到病除。”岑简像哄孩子般对肖临说道 。
肖临看了眼岑简,这话真是把他当孩子了,他的梦魇岑简如何不知,唯有铲除金渊族,杀了赤芋,才能结了他的噩梦。
肖临见岑简仍旧盯着自己,只得接过了碗,一饮而尽。
桃夕早就在旁,递上了茶杯。
“今日听说你找了几位管家婆子?”肖临想起门房几人的闲语,没想到岑简外表看着柔柔弱弱,以为只是才学上出众,内里却也如此坚韧,管起府中事务丝毫不犹豫,非常果断,只一日,便将府中这些婆子收服。
岑简闻言,低头一笑,再抬头时,看着肖临的眼睛,“世子如此说,我便只当世子是在夸奖我了。”
“自然是夸赞,你能这般利落,很好。”肖临由衷说着,当年他与父亲在边境多时,府中就有奴仆仗势误事,母亲也顾着颜面,这些年来,母亲管家属实不易。
如今岑简这样利落,既能为母亲分忧,更让他能够全心投入军中,果真是娶妻娶贤,一个好的当家主母,是多么的重要。
肖临刚冒起的这个念头,自己就被吓了一跳,他何时已经将岑简看作是侯府的主母了?那日千佛寺中的话,犹在耳边。
肖临定了定心神,对岑简说道:“边境诸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便好,世子能定心了。”岑简为肖临高兴,事情一件一件解决,总是好的。
“嗯,总算能放心一些。”肖临开口。
“世子,近日你总去千佛寺么?”岑简许久不见苏清,那日见到细问之下,才知他被世子派去了千佛寺。
“千佛寺?去那里做什么?”
“回少夫人,属下为世子办些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苏清不答,岑简也不勉强,今日想起,便看向肖临。
“世子若是不愿说,也无妨。”岑简见肖临还不开口,补充道,原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肖临不能解惑,岑简也不强求。
“我让苏清去千佛寺,是为我做些事情。你可知圆仁大师是什么人?”肖临吃过晚膳,桃夕着人将饭食撤出,肖临与岑简便如同往常一般,在屋中对坐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