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简收拾停当,威北侯府中负责采买的王婆子便上门请岑简定夺年关采买的东西。
岑简看向桃夕,“只王婆子自己?”
“是,就王婆子自己。”桃夕回道。
岑简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王婆子便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了岑简的面前。
“见过少夫人。”王婆子恭敬地行礼。
“王妈妈不必多礼,起来吧。”岑简笑着,手向前一抬,虚扶了一下,王婆子便抬起头,站在一旁。
岑简仔细地打量着王婆子,王婆子年约四十上下,面庞白皙,个子不高,身材圆润,神情透着倨傲和精明,岑简淡淡地看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王妈妈今日这般早过来,是要做什么?”岑简看向王婆子,开口问道。
“回少夫人的话,昨日夫人示下,年关将至,要安排采买一事,所以奴婢斗胆前来请少夫人明示,这采买一事当如何安排。”王婆子样子恭顺。
岑简不答话,手指慢慢捋着自己腰间的荷包穗,王婆子见岑简这个样子,也只得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不多一会儿,岑简抬起头,眼带笑意地看向王婆子,“王妈妈,以前年关采买都是谁来定夺?”
“回少夫人,都是夫人定夺。”
“那可是母亲一样一样告知你,你再去采买?”岑简仍旧笑着,话语中却有了一丝威严。
“这...”王婆子低了低头,目露迟疑之色,“自然是的。”
岑简听后,嘴角上扬,眼中却并无喜色。
“我还在岑府的时候,虽然年纪尚小,但也在母亲身边见过几次年关采买,我岑府仆从虽然笨拙了一些,可也从未红口白牙向我母亲讨要示下。”
“我瞧着王妈妈也是伶俐之人,怎得还比不过我岑府的婆子么?”岑简又目光一沉,“还是妈妈打量着我年轻,不懂事,便故意为之?”
岑简的这番话,说得王婆子汗涔涔,只得道:“少夫人,是老婆子年岁大了,记得不准,往年都是老婆子先将所需采买之物列明清单,然后请夫人过目。”
“那王妈妈今日可带了清单?”岑简将荷包的穗子终于捋好,看向王婆子,眼中皆是清明。
“这...”王婆子更加支吾,“老奴昨日刚得了吩咐,还未来得及准备,想着少夫人刚刚接管,便着急向您来请示。”
岑简自然是知道王婆子的意图,不过是看看自己是不是好拿捏的,不然怎能对刘夫人是一套样子,对自己又是另外一套方法?
“王妈妈果真有心了,左右今日你我已经见过,王妈妈是什么品性,我也有了了解,今日我还有事,王妈妈明日再来吧。”
王婆子脸上一阵尴尬,看来眼前的少夫人并不是好糊弄的,自己真是不该听信那其子人的的胡言,今天这么莽撞上门。
少夫人瞧着年轻,但是到底是世家女,即便没当过家,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今天瞧着少夫人刚说的话,只怕对自己有了意见。
想到这里,王婆子慌忙行礼道:“今日是老奴的不是,让少夫人忧心,还请少夫人勿往心里去。”
“王妈妈心里明镜一般,我也就放心了。”岑简说完,便向丹云看了一眼。
丹云会意,对还站在一旁的王婆子说道:“王妈妈,你可还有事?少夫人要出门了。”
王婆子忙说道:“少夫人您忙,老奴告退了。”
见王婆子离开,桃夕气愤道:“这个王婆子真是欺负人,咱们少夫人昨日才接了理家的差事,今儿个她就上门来寻不自在。”
丹云拉了拉桃夕的衣袖,“好妹妹,你少说两句。”并示意桃夕看向岑简。
岑简目光沉沉,“丹云,这王婆子是什么来历?”
“奴婢听说,王婆子的公爹以前跟随侯爷的父亲在军中做事,还曾经救了老侯爷一命,而且王婆子的公爹不想再让儿子上战场,这才为儿子、媳妇在侯府谋了差事。”丹云将自己以前打探到的消息向岑简说道。
岑简点了点头,这样便说得通了,王婆子公爹救过老侯爷,侯府又极重情谊,所以采买的好差事便交给了王婆子,只怕王婆子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有那样的神情。
“王婆子的夫家在府中做什么?”
“听说是给侯府打理一处庄子。”
岑简疑惑,怎么两人不全在侯府办事。
桃夕见岑简不语,便开口问道:“少夫人,咱们今日还出门么?”
岑简点点头,“自然是要去的,今日有人试探咱们,咱们也试探别人去。”
桃夕听说要出门,连忙收拾起来,“那奴婢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免得漏了什么。”
“让丹云帮帮你,莫慌。”
岑简站到窗边,外面的风景依旧,光秃的树枝上也无鸟儿飞过,冬天,真是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