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松领着大军,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这一路走来,他几乎没有停歇,除了沿途收拢各郡县的人马的时候,稍有停顿外,其实时候都是马不停蹄,但就算是这样,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也足有接近两个月之久。
这让他很不满意,行伍之人都知道,兵贵神速,这么拖拖拉拉的一路过来,士气都拖没了,仗还要怎么打?
这还只是他不满意的其中之一,更让他不满的是,各郡县卫所调出来的这些兵卒,他都没眼看,要么老迈得不成样子,要么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稍微几个能看点的,还一脸痞气,满嘴油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上了战场估计就是躲在人后不敢上前的那种。
唯一让他比较满意一点的是,二十万大军人数是凑齐了的,后续的军粮、军械,各种物资也都齐备。
跟上一次平乱时大为不同,这让他稍感安慰。
“将军,此处是丘岭县地界,大军可在城外驻扎,将军一路劳顿,可要进城去稍作休息?”
赵万松听到这话,再一看身边的几个低阶将领,都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想进城休息的样子,他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些人有没有搞错,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玩的,想好吃好住,就别跟他来打仗啊!
他也是服了这群人了,这几人都是城中勋贵人家的子弟,他是压根看不上的,但被各方势力强塞到他军中,让他想推拒都不能,也只能收下了,让他们跟在身边,随侍左右,也能学到点东西。
要说拒绝也不是真的不能拒绝,只是官场也是讲人情的地方,他若是毫不给人情面,以后在朝中怕是会很艰难,所以,有些情面还是得给,再是有皇后做靠山,但这些勋贵们也不能得罪狠了,不然什么时候在背后插一刀,就够他受的。
他压下心中的怒意,摆了摆手,道:“不用进城,在城外驻扎休息,明儿一早出发。”
马上就到安平郡,他不想在这里多耽误时间,再拖下去士气都要没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几个年轻将官,面上的神情顿时黯然下来,连续赶了近两个月的路,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个苦,如今快到地儿了,他们连入城去住个客栈,吃顿好的都不成,天天吃那没滋没味的军粮,吃得让人作吐。
几人见入城无望,也只能各自退了下去。
“赵将军怎么如此不讲情面,入城歇一晚怎么了,又不会耽误正事。”
“是啊,我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好生洗个澡,感觉身上都发臭了,真的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一觉。”
“这赵将军,从大军开拔时,就一直冷着脸,好似谁欠了他钱似的,谁不知道他现在是皇后跟前的红人,有皇后做靠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居然一路都冷着脸。”
“好了,都少说几句,一会儿让人听到了,把话传到赵将军耳中,可有我们好果子吃。”
“也对,这军中全是他的耳目,我们得小心点。”
“好了,都别说那些了,这次我们出来是挣军功的,吃点苦也没什么。”
“这话倒是,我父亲说,此次得胜归朝时,品阶就能往上提一提了,若再来一次胜仗,封将军也是有可能的。”
“倒底是跟着大军出来了一趟,比起待在京中的那些家伙,多了这层资历,晋升自也要快很多。”
说到这些事,几人都高兴起来,是啊,吃点苦也不算什么,跑这么一趟,回去后好处都不用说。
“诶,你们说这一仗,能打多久?”
这人说着又是一叹道:“我是希望能打快一点,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回京了,出来外面才知道,哪儿都不如京城好啊!”
“可不是,处处都不方便,还是京城好,我也想回去了。”
“应该很快就能攻破安平郡,将贼首陆长风捉拿,我们可有二十万大军,而安平郡只是一郡之地,按理卫所只能有三千兵马,二十万对三千,谁胜谁负,这还用谁吗?”
“不不不,我前几天听赵将军身边的齐师爷说,安平郡可不止三千兵马,据说有五万兵马,这些都是陆长风自己训的私军,养这么多兵马,可见其早有反意,也就是皇后有先见之明,早就察觉到,所以派了大军前来剿灭!”
“不是吧,小小安平郡,居然有五万兵马,哪来这么多人,安平郡的青壮,总不能全都进了军伍了吧?”
“咳咳,听说是别处逃荒来的流民,安平郡将人都收了,并没有进行驱赶,大概那些流民都进了军中做军卒了吧!”
“原来是这样,可也不对啊,安平郡不是最穷的一个郡吗,陆长风哪来的银钱,养这么多兵马,五万人那都得吃饭啊!”
想想,他们这一路二十万人,一天的消耗,堆积如山的粮食就能吃光,五万人虽然比他们少些,但一天的粮食消耗,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一个青壮一天吃两斤粮,那就是十万斤粮了,长年累月的养下来,那得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