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正堂。
曹景休望着案前这一摞弹劾其弟的奏折,难免眉头紧皱。
耐心看了几本,曹景休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也有了火气:
“谦弟,这几日究竟干了什么?”
“如此不成体统,真有损皇家国戚的脸面!”
“今晚儿回去,一定要劝说母亲,多多管教谦弟,若如不然,迟早会酿出大祸!”
他正想着,身旁忽有一位大腹便便官员走了过来。
望了眼案上的奏折,他道:
“曹大人,其弟品性败坏,回头可要多加管束。”
“听说令弟刚找回不久,以前吃尽了苦头,眼下成为了国舅爷,自然难改旧习。”
“也亏本官手上那些人眼尖,多望了眼这奏折,才知是弹劾令弟的,若回头呈到了皇帝面前,可就不好了。”
“有劳严大人了。”
闻言,曹景休赶紧起身,拱手谢了句。
这严大人,与自己一样,也是刑部侍郎。
只不过,却是左侍郎,比自己官职要高出几分。
之前那位刑部侍郎,姓杨。
因在万贯钱庄一案,行为不检,贪污受贿,已贬出了京城。
这严大人,正是新上任的刑部左侍郎。
对于严大人此话,曹景休如何不明白,他这是在点拨自己,若非看在曹家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些奏折呈交了上去。
岂会还派人送来?
不过,即便如此,曹景休深知曹家终究是有些把柄落在了严大人手里。
但好在曹景休明白,其弟曹景谦这些问题并不大。
及时改正,也没什么。
与严大人客套了几句,就目送他离开了。
……
……
夜里。
这曹景谦难得回了家一趟,陪曹老夫人吃饭。
饭桌上,曹老夫人不禁问道:
“谦儿,怎么今晚有空回家吃晚饭了?”
“孩儿想娘亲,自然要多陪陪。”阿赖脸上露出违心的笑容,回道。
他之所以回家,是因为前一阵子曹老夫人给他的钱还完了。
今早手气不顺,在赌场输了些银子。
好在提防知晓他是曹府的人,并没有多加为难。
只是让其明日带足银两还来就是。
别看曹景谦不敢在赌场里耍横,实则他心里明白,这赌场背后之人,可大有来头。
真要掰扯起来,或许不比曹家弱。
“我看是你那些银两完了吧?”
听到此话,曹老夫人眯眼一笑。
被曹老夫人戳破心思,阿赖连忙起身,走到曹老夫人身后,为她捶肩,讨好道:
“娘,孩儿刚来开封城,只觉什么都新鲜,就没忍住多了些,不过孩儿保证,等这阵子新鲜劲儿过了,一定跟大哥一样,好好读书,争取早日金榜题名!”
闻言,曹老夫人宠溺道:
“谦儿,你能有此觉悟,娘很开心。”
“为娘知道你之前是苦日子过惯了,眼下新环境还需要适应,眼下我这里还有些钱,伱就先拿去便是。”
“谢谢娘亲!”
望到曹老夫人从怀里逃出的那些纸票与碎银,阿赖赶紧接过,小心收好,放在身上。
……
……
吃罢晚饭,阿赖叮嘱曹老夫人注意身体,早些歇息后。
就又出了家门,准备去赌场大杀四方,把今早输地全赢回来。
但好巧不巧。
他刚迈出门槛,迎面就望到一官桥落在大门前。
很快,桥里就走出一面容方正的青年人来。
“大哥!”
看见曹景休,阿赖愣了下,上前道。
曹景休微微点头,旋即问道:
“谦弟,这么晚了,你还出家门?”
“这是要去哪里?”
阿赖想了想,随便扯出了一个由头,道:
“嗯,我结交了几位官宦家的子弟,准备回头,拜一名师读书习字。”
曹景休见阿赖胸前袖口微沉,心知是携带了银两,准备去外面厮混。
对于他这番说辞,实在难以取信,便直接言道:
“你要读书习字,为兄倒认识书院里的几位老先生,改明介绍与你。”
“今夜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跟为兄回家为好。”
“是,大哥。”
阿赖无奈,只得应了声。
对于曹景休,他还是怕的。
一是他毕竟是朝廷大员;二是临走之前,敖霖对他的交待。
到了家,曹景休就让阿赖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