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雷音寺的寺门,是一条两丈多宽,顺着山体向上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
这条石阶据说有八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名九重劫梯。
据说佛门弟子每往上攀登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就会经历一重佛劫。
当经历九重佛劫,攀上最高处,见到大雄宝殿,即可得证大道,望见真佛。
在九重劫梯的两边,分散着一座座巍峨山峰。
这些山峰一座比一座高。
每座山峰上都修建了一座雄伟的佛殿。
所以大雷音寺又称万佛殿。
每座佛殿里都住着一位得证大道的佛子。
佛子们每隔半年或是一年,都会进行一次开坛讲道,给门徒们讲解佛经奥义,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早修正果。
众佛归位即是指佛子们回到各自的佛殿。
众佛归位夹道迎接登门的宾客,此乃大雷音寺最高规格的接待礼仪。
清渠此刻便受到了这一至高礼遇。
“小僧千华,恭迎清渠上人!”
清渠沿着九重劫梯向上攀登千余阶,一位佛子从左边山峰上的佛殿里飞上高空,双手合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清渠喊道。
其生若炸雷,在重重山峰间不断回响。
伴着他的声音,体内迸发出一股气势,压向清渠。
居高临下是为欺客。
声音惊炸是为惊客。
气势压迫则是赤裸裸地驱赶。
这显然不是在欢迎清渠,而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而这个千华佛子不过是天圣境的修为,竟也敢以下克上不把清渠放在眼里,更是赤裸裸地轻视和傲慢。
“千华佛子客气了。”
清渠执手回礼,并不生气,继续向前走去。
对这种不受待见的境遇,来之前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僧千崇,恭迎清渠上人!”
往前没走两步,右边山峰上的佛殿里也飞出一位佛子,同样的居高临下,同样的生若炸雷,同样的气势压迫。
“千崇佛子客气了。”
清渠面带微笑,执手回礼。
“小僧千瑜,恭迎清渠上人!”
“千瑜佛子客气了。”
……
就这样,随着清渠不断攀登,九重劫梯两旁山峰上的佛殿里的佛子一一出来对他表示“热烈欢迎”。
清渠皆客气回礼。
大雄宝殿里的佛祖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并未出声制止,只是面带笑容地望着清渠。
清渠并非佛门弟子,所以无需经历九重劫梯上的佛劫。
但是当他登上七万多阶时,身上积压的气势压迫简直比佛劫还重。
众佛子的神色早已从起初的轻视和傲慢变得凝重,被清渠高深莫测的修为境界所震惊到。
虽然清渠是超凡境,他们一个人的气势压迫对其而言就是挠痒痒,但是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他们这么多人的气势积聚在一起压在清渠身上,完全不比超凡境强者的气势压迫弱,可是清渠的表情自始至终轻松平淡。
“这家伙好强啊!”
一众佛子虽不愿意承认,但是望着清渠依然健步如飞的步伐,心里仍是忍不住惊叹。
“几千年不见,这家伙更强了!”
佛祖座下大弟子多苦天尊望着山下拾级而上的清渠暗暗心惊。
当年佛道大战他和清渠战了一个不相上下。
“贫僧——”
“等一下。”
清渠突然出声打断了一位佛子将要说出口的欢迎。
那佛子脸色一沉,向清渠投去一个微怒的询问目光。
此人是佛祖座下
他以为清渠是故意让他难看,因为前面那么多人的欢迎声清渠都没打断,偏偏到他这里清渠就打断了他的话,分明就是故意的。
清渠没有理会波耶尊者的怒色,而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一边轻轻舒展着四肢,一边问道:“在下能否给贵宝刹提个意见?”
“什么意见?”波耶尊者问道。
“贵客登门当有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可是这一路爬上来,我都快累成狗了,所以我觉得你们最好在寺门口安排几个轿夫,把贵客抬到山上去,哪怕收钱也行。”
“一阶就算收一个铜板,一趟下来也能赚不少呢。”
“能给佛祖烧不少根香。”
“你说呢?”
清渠掰着手指头,似乎在算能赚多少钱,烧多少根香,同时一脸认真地问波耶。
此言一出,众佛子登时眼喷怒火,脾气暴躁者甚至直接出言呵斥。
谁都能听得出来,清渠是在嘲笑讥讽他们大雷音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