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雨见牛大娃一点不把邵永昌放眼里,又看向周剑来,却见周剑来看都没看邵永昌,而是正举着筷子望着石桌上的菜肴,似乎在考虑先吃哪道菜。
“想必是不知道邵氏商行的厉害。”
古今雨心里嘀咕道,不然她实在想不明白周剑来和牛大娃凭什么不把邵永昌放在眼里。
古今雨视线转向邵永昌,盈盈施礼,问道:“邵公子是刚来吗?需要奴家给您安排雅间就坐吗?”
邵永昌目光看向古今雨,脸色由阴转晴,回礼道:“怎敢劳古姑娘费心,在下听闻龙奎大人要进剑冢拔取光明剑,故而早早就定下了三十六号阁楼,只盼快快云开雾散,好一睹龙奎大人拔剑之风采。”
“再有半个时辰雾就散了。”古今雨望了眼崖下氤氲缭绕的雾气,接着笑问道:“公子不在雅间喝酒,怎么跑这里来了?”
邵永昌笑道:“某人在阁楼上远远望见古姑娘同他人聊的开心,莫名其妙就打翻了醋坛子,立刻就点了一壶二十年份的剑梅酒,然后急急地催促在下来请古姑娘前去雅间饮酒。邵某难得当一次跑腿的,也不知古姑娘肯否赏脸?”
“咯咯,某人怎么天天带着醋坛子出门,莫不是家里是产醋的?”古今雨揶揄笑道,白皙的脸蛋上悄悄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好似和这个“某人”有着异样的暧昧关系。
而后向邵永昌说道:“邵公子亲自来请,奴家哪敢不赏脸。只不过这两位公子刚刚品完剑梅酒,奴家还没来得及询问一二,得等奴家问过了才成,这可是奴家的活计,马虎不得。”
邵永昌点头道:“自然不能耽误古姑娘做事,只不过——”
他话音一转,目光忽的冰冷,看向周剑来和牛大娃,沉声笑道:“就怕山风太大,吹得这两位嘴也张不开,没办法回答古姑娘的问题。”
呼——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打旋的狂风骤然平地窜起,紧接着就朝周剑来和牛大娃卷了过去。
邵永昌面悬冷笑,手中折扇轻摇,明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动作,但周围的酒客们都心如明镜,知道这股子邪风是他弄出来的。
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邵永昌最是精通风之领域,是一个控风的高手。
古今雨绣眉皱起,暗责邵永昌不该在剑阁里动手,可她心里又想知道周剑来和牛大娃到底有多大能耐,故而没有立刻制止。
旋风一步起三丈,吹卷到亭子跟前时已长到十数丈高,呜呜呼啸,似有排山倒海之威。
然而怪异的是,周围任何东西都没有受到旋风影响,地上甚至都没扬起半缕尘土。
这便是邵永昌对风之域的操控力,随心所欲,如臂指使。
周围酒客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觉得下一刻周剑来和牛大娃就要被吹飞了。
可忽然间毫无征兆的,十数丈高的旋风在亭子边凭空消散了。
酒客们一时间愣神,困惑地望向邵永昌,以为是邵永昌自己收了神通,可邵永昌诧异惊愕的表情却明白地告诉他们不是。
“姑娘,你们的剑梅酒都有哪些年份的啊??”牛大娃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牛大娃的声音让酒客们把目光重新转向他,有人暗暗猜测是不是牛大娃破了邵永昌的旋风,但他们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看见牛大娃正右手把玩着白玉酒杯,左手搭在桌沿上,指头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一副悠然自得的闲散姿态,实难相信牛大娃能够这般轻松惬意地化解掉邵永昌的旋风。
“古姑娘?”牛大娃见古今雨没有答腔,又追问了一声。
“哦”古今雨这才从惊愕中醒来,目光复杂地看着牛大娃答道:“我们的剑梅酒分别有十年份到百年份的,公子还要再点一壶吗?”
酒客们尚不清楚是谁化解了邵永昌的旋风,可是她已经有所察觉,不是别人,正是牛大娃。
刚才牛大娃悄无声息地扫飞霍兴武几人,就已经让她震惊不已,眼下牛大娃又无声无息地化解了邵永昌的旋风,着实是吓到她了。
牛大娃有意无意地扫了邵永昌一眼,然后提高嗓门向古今雨问道:“三十年份的肯定比二十年份的好喝吧??”
“自然是。”古今雨点头应道。
“哈哈,那就来一壶三十年份的。多少钱??”牛大娃大手一挥,一副土财主的嚣张模样。
“回公子,三粒元始金丹。”古今雨应道。
“真便宜。”牛大娃道,说着伸手入怀,当即掏出三粒金灿灿的元始金丹,如之前一样,浑不在意地扔在石桌上。
邵永昌脸色阴沉难看,他还没来得及确认是谁破了他的旋风,就感受到了来自牛大娃的挑衅。
他觉得牛大娃想要在众人面前压他一头,不然为何他说点了一壶二十年份的剑梅酒请古今雨去饮酒,牛大娃偏偏就要点一壶三十年份的,还大声吆喝三十年份的比二十年份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