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秦如兰的喊声,元泰平身子一颤,停下了脚步。低头站在那里,眼睛盯着脚尖,不由地握紧拳头。他心中恐慌不安,生怕听见秦如兰说出和秦心如同样冰冷无情的话语。
他登台比武不是为了奖励报酬,更不敢有夺魁娶秦如兰的奢念,只是不想秦如兰落在白家人手里受苦受难,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若非要谈奖励报酬,要是秦如兰能对着他展颜一笑那便再美好不过了。
元泰平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配不上秦如兰,而他也从未奢求过,哪怕是在梦里,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远远地默默地守护着秦如兰,她快乐就是他快乐,她平安他的世界就是晴天。
所以他不想听见秦如兰嘴里说出无情的话语,那样他会伤心很长一段时间。
“你转过身来。”秦如兰走到高台边沿,低头望着擂台上的元泰平说道。
“小的样貌丑陋可怖,恐惊了二小姐。”元泰平嗫嚅应道。
“你——我让你转过身来!”秦如兰气得娇嗔跺脚,喝道:“你刚才登台与人家拼命的勇气去哪了?!”
“哦——哦——”秦如兰的喝声非但没激出元泰平的勇气,反把他吓了一大跳,身体一哆嗦,声若蚊蝇地连应两声。
元泰平转过身,可脑袋垂得更低了,配上他背上的罗锅,就跟趴在地上一样。
“抬头!”秦如兰喝道。
“这——”
“我让你抬头!”秦如兰展露出难有的霸道,不给元泰平一点拒绝的机会。
元泰平咬牙握拳,视死如归,缓缓挺起腰杆,慢慢地抬起头。
说实话,虽然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当元泰平抬起头的那一刻,秦如兰仍然被吓了一跳。
那半秃的头顶,血红外翻的眼睑,几乎可以看到后槽牙的歪嘴——
对她来说,这副长相确实可怖了一些。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元泰平身上的伤转移,急忙从腰间的纳物囊里取出丹药,自高台上跃下,走过去递到元泰平面前,说道:“这是疗伤的药,你赶快吃两粒。”
闻着扑鼻而来的幽香,望着近在迟尺的靓丽容颜,元泰平只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幸福的快要晕厥。眼前这一幕是他梦境里都不敢奢求的。
“快点!”秦如兰皱眉催促。
“哦哦”元泰平从呆愣中惊醒,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从秦如兰手里接过丹瓶,生怕一不小心碰触到秦如兰,沾染了她凝脂般的肌肤,然后照秦如兰的吩咐倒出两粒丹药服下。
秦如兰又从纳物囊里取出一瓶止血生肌粉,众目睽睽下她不好有过于亲近的动作,只是抖动药瓶往元泰平的伤口上撒了些。
“我——我——我自愈能力强,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元泰平涨红着脸说道,手里拿着丹瓶很是尴尬,想还给秦如兰又不好意思,因为丹瓶已经被他手上的血渍弄污了。
“都这个惨样了,还充什么英雄好汉?”秦如兰白了元泰平一眼,把止血生肌粉塞进他手里,叮嘱道:“回去后再自己包扎一下,六个时辰换一次药。”
“谢二小姐赏赐!”元泰平忙不迭点头道谢,脑门都快磕到地上了。
秦如兰看着一躬到底,背上顶着高高罗锅的元泰平,眼睛里露出挣扎的目光,可转瞬间就被坚定决绝取代,她低声说道:“你稍等片刻,我有事宣布。”
说完她转身跃上高台,面无表情地环视全场。
秦柳氏、秦家的长辈、秦绰、秦心如,包括苏谋在内,看到她投来的目光无不露出怜悯、心痛、疼惜的表情,以及庆祝她逃过一劫的喜色,可是当他们被秦如兰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注视片刻后,纷纷心虚地闪躲目光,不敢再与秦如兰对视。他们从秦如兰的目光里感受到了灵魂拷问。
秦如兰的目光从一干亲人身上收回,望向台下,以真元力夹带着声音,神色郑重严肃地大声宣布道:“我宣布,这次比武招亲的魁首——是——元泰平!”
声音掷地有声、铿锵响亮,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传遍每个角落。
“什么?!”
不只元泰平一个人听了后呆立当场,所有人都被秦如兰石破天惊的惊得呆若木鸡。
“混账!”
“胡闹!”
“不可!”
“舍不得!”
甫一从震惊中醒过来,秦家人个个如炸毛的猫,想都没想就对秦如兰大声呵斥。
秦如兰并无太大反应,因为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她调转目光看向三位伯叔,语气冷淡道:“大伯,三叔、四叔,你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挖空心思瓜分家产,要与我们二房分家另过,甚至扬言老死不相往来。既如此,你们有什么权利过问我的婚事?”
“你——即便我们无权过问,你母亲和绰哥儿也断然不会同意这门滑天下之大稽的婚事。要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