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剑来忍不住细细回想这些天的相处,猛然间发现他的感觉没有错,牛大娃确实是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人,至少在保护张小卒的问题上是这样的。不单单是眼下他对张小卒的保护,而是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护着张小卒。
柳家村的惨剧无疑是张小卒心中最沉重的痛,是他无法面对和接受的,若牛大娃一股脑把这场灾祸的经过讲给他听,无疑会对他的精神造成极大的摧残,而牛大娃并没有这么做。
周剑来一直以为是牛大娃不敢面对不愿回忆,因为恐惧所以才一直没和张小卒说柳家村的灾祸经过,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周剑来恍然发现并非如此。
当牛大娃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做的
那一刻他无疑是恐惧无助悲痛的,按理说他应该情绪失控,不说把所有经过详细说一遍,至少会向张小卒哭诉个大概吧,可是他并没有,他只告诉张小卒柳家村的人全死了,是大牙狗干的,然后就开始安慰张小卒,他并没有让惨烈的画面对张小卒造成直面冲击。
而这些时日牛大娃也并非对惨剧只字不提,他是把所有画面都揉碎了,然后掺在美好的回忆里,在不经意间讲给张小卒听。而当张小卒听完后或许还没来得及难过,他就又把话题扯开了。总能找到一些能吸引张小卒注意力的事情,恰到好处地把张小卒的注意力转移开,以此缓解张小卒心中的悲痛。
或许事后张小卒会回想起来,然后伤心难过,可至少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伤心难过起来总能轻一些。
可以说为了保护张小卒不遭受过于沉痛的打击,牛大娃可谓是用心良苦。
想明白这些后,周剑来不禁摇头苦笑,觉得牛大娃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在此之前他竟一点没察觉出异样之处。
当然,牛大娃之所以能掩饰的这么好,也得益于他虎背熊腰黝黑粗犷的外表。
“你对小卒的保护可真是无微不至。”周剑来不禁感慨道,此时再看牛大娃再也不敢以傻大个的目光看他了。
“谈不上无微不至,力所能及而已。”牛大娃摇头道。
“其实小卒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完全可以找个时间把柳家村的事全部告诉他,大可不必这么费尽心神地一点一点讲给他听。”周剑来道。
牛大娃神色一怔,随即摇头一笑,道:“你以为他不知道我在拐弯抹角地给他讲柳家村的惨剧吗?其实他都知道的,只是没点破罢了。”
周剑来闻言不禁诧异,问道:“他为何不点破?”
“因为他知道我不仅是在让他好受一些,也是在让自己好受一些,用这种方式抚平内心的伤痛。呵呵,我们两个就像两只受伤的羔羊,在互相舔舐伤口。”牛大娃苦笑道。
“原来只有我自己被蒙在鼓里。”周剑来不由地哑然失笑,旋即艳羡道:“真羡慕你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他不禁联想到自己遭遇,偌大的家族哪怕有一个人真心地关心他一两句,他也不会心凉到离家出走。
“我们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比亲兄弟都亲。”牛大娃道。
“看得出来。”周剑来点头,道:“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小卒为了争夺清水给你清洗伤口,不惜横刀和天下人为敌。”
“是吗?”牛大娃不由地勾起嘴角,笑道:“那肯定是相当霸气。”
“能结交你们两兄弟,我周剑来三生有幸。”周剑来由衷地说道。
牛大娃道:“能结交周大哥,也是我兄弟二人的福气。”
“呵呵”周剑来突然笑了起来,往前一步走到张小卒身旁,问道:“你说小卒醒来后发现你把他浑身的毛发烧得一根不剩,他会不会和你拼命?”
“没事,多烧两次他就老实了。”牛大娃含笑道。
“看,他的眉心越来越红了。”周剑来道,感觉张小卒眉心红的快要流血了一般。
牛大娃不由地握紧拳头,生怕张小卒突然睁开竖眼,变成一只妖怪。
“看!看!看!”周剑来突然指着张小卒的眉心急促大叫起来,“腐气开始消退了!”
只见以张小卒的眉心为中心,腐气突然毫无征兆地往四周消退,红毛自动脱落,乌黑发紫的皮肤恢复正常肤色。奇怪的是张小卒眉心的血线,除了颜色变得艳红,似要渗出血来以外,再无其他异常情况发生。
“狗日的,吓死老子了!”牛大娃对着空气猛挥了几下拳头,卡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放了回去。
腐气来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间就从张小卒身上彻底消失,连带他后脖颈上的淤青手印也没有了。
“把脱落的红毛全部烧掉。”周剑来再次用骨刀把张小卒的身体挑到半空中,吩咐牛大娃烧掉脱落后但还粘在张小卒身上的红毛,以及掉落在地上的红毛。
“好嘞!”牛大娃爽快领命,操控着火焰呼的一声卷向张小卒。
“大娃,你是打算把小卒烤熟了吗?”周剑来瞪眼问道,因为牛大娃给的火焰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