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过一阵春雨,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那澄净的蓝色,让人看了就心情大好。
地面冒出来许多嫩绿的草尖来,其中还点缀着些红的紫的野。
让这一处灵石矿脉都显得比平时更有生机。
看到那些嫩绿和红紫,准备前往矿里工作的底层练气修士,蜡黄的脸上也难得地带上了一些笑容,哪怕其实他们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非要说好处的话,那就是空气都比往日清新一些。
少了些开矿过程中,使用法术来处理坚硬的岩石时,难免会出现的臭味。
一切都是这么安宁、和谐。
除了半山腰上那栋豪华的住宅里。
“黄口小儿!”
“沐猴而冠!”
此时他的表情显得痛心疾首,“看到我在砸平日最喜欢的屏风,你们也不阻拦我一下?我养着你们有何用!”
张嘴闭嘴“魔门中人”,你对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可是劫修可不管你是不是有背景。
然后就是劈头盖脸,暴风骤雨般地骂了一个时辰。
郦泰却是弯腰拾起一枚空白的玉简,以神识往上铭刻。
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搁这儿无能狂怒有什么用呢?
无能狂怒就能让镇守使给你重新考评吗?
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心里想想。
那几名杂役挨个倒下,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此人修为虽然不算特别高,仅仅是筑基中期,但是极为擅长斗法,也不知从哪里学到的一身本领,各种杀伐秘术层出不穷。
这样的凶人,为什么要派我去给他送信啊!
而且关键是,郦大人,为什么你会清楚冯彬的藏身之地啊!
这,这,我岂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你要相信我啊郦大人!”
直到郦镇守终于累了,才找了张幸存的椅子坐下,烦躁地喝道:“给我泡壶茶来!”
郦泰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本性也逐渐暴露。
终于,有个杂役受不了压力,试探着问,“不知镇守大人,今日究竟为何大发雷霆?”
只见他突然取出一盏燃着诡异红色焰火的铜灯,灯身满是斑驳的铜绿。
据说曾与崇真宗一名筑基后期的真传交手,而仅仅只是稍落下风,还好整以暇地逃走。
“刚刚砸掉的应该是冰清玉的砚台,声音很脆。”
剩下的人,在郦镇守危险的目光中,如坐针毡。
在他犹豫的当口,郦泰已经暴起。
惨叫声刚刚响起,就戛然而止。
郦泰喘着粗气,等到茶水上来,他也不顾水滚烫,直接灌了几口——以他的修为,当然是不会被烫伤。
“你以为我傻啊,要劝你去劝。”
“是!”领命的人,愁眉苦脸地走了。
很快就连影子也不见了。
杜祐谦又占了一卦,确定此行并无致命的危机,才含笑看了看她。
打砸声又持续了一阵。
唯有拿着玉简的那个杂役,浑身抖得和筛糠似的,就差没尿出来了,却是完好无损。
“还不快去?”郦泰瞪了他一眼。
“见过镇守!不知镇守有何吩咐?”
他的脚边跪伏着一个人,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这才再次大喊:“来人!”
一边说,一边慢慢起身,倒退着出门。
直到看得她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裙,杜祐谦才开口道:“不用,小事一桩。不过我得出去一趟,此行少则半月,多则一两个月。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修行?”
然后带着怒意的声音喊道:“来人!”
说到这,他实在忍不住气,用力一拍那张红梧木的桌子。
还遮掩天机……有哪个筑基修士懂得遮掩天机啊?
那是至少三阶占卜术才能做到的啊!
想了想,她开口问道,“莫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是谁,我去替你解决。”
只见那朵诡异的红色焰火,从灯芯上分出几小朵,似缓实快,瞬间就飞到了跪地的几名杂役面前。
一见此灯,那些杂役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一个个跪下求饶:“郦大人,郦大人,饶了小的吧!”
那姿势,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郦泰神情冷漠,只是对着那盏灯一吹。
跪伏的那人如蒙大赦,连声道:“多谢镇守使大人,多谢镇守使大人!”
“郦大人,我对你一向忠心耿耿啊!”
人家镇守使上任两年多了,你屁都不放一个。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