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堇躲在房顶上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正是林净君的安排。若是情绪不稳定的秦越突然动手,他也好赶紧下去救人。
听到秦越怀疑林净君是女子之时,若堇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从不觉得林净君的伪装会出问题,也没想到不过与林净君见了一面的人就能有所察觉。
难道其中哪儿出了纰漏?还是他没拦住哪个探子?
顺理成章地想到越王府上的阿秋,正巧阿秋蹲在林府周围,被夜风吹得一身鸡皮疙瘩。
阿秋得了自家王爷的命令,就十分尽职尽责守着林净君,争取早日让王爷放他进府。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王爷为了林府那个清纯乖巧的小丫鬟,竟夜里偷偷来了。
“不不不,王爷应该是有正经事。”阿秋从喉咙里憋出这句话,表情拧巴极了。
他在此处纠结,他家王爷正伸手架在林净君肩上与她称兄道弟,若堇听了刚才的一段对话,无聊时手中握着的石头都被碾碎了。
林净君始终保持着微笑,眼中却无笑意,越王个性果然恶劣,正经不过一息,立马就说要带她去红楼楚馆尝尝滋味。
按照他原话就是这样,“我上手摸骨,林小弟过于纤细,与女子无异,此话小弟不爱听,想必是年岁不大,未经人事之故。”
为了刚才谈妥的条件,林净君推脱不得。这要把若堇气死了,突然察觉到周围有异动,飞跃而下,提着阿秋的领子就将他扔进了院子之中,惊得林净君与秦越皆出来了。
阿秋抬头朝着自家王爷傻笑一下,低头尝试找个洞钻进去。
“还望王爷勿忘今夜所谈之事,再滴水不漏才好。”林净君说完转身进了房间,留秦越深吸口气,提着心死的阿秋回王府去了……
林净君已经回房休息了,若堇才如落叶般落在院中,他想起了林净君曾对他说过很多次的话,他到底在担忧什么,在害怕什么,又为什么害怕。
就是将自己内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般思绪说与大人听,大人估计也无法理解吧?
他回了房间,褪去外衣,抱着那把红柄剑蜷缩在被中,毫无睡意。本以为又是这样一夜,谁知没过多久,他敏锐地发现院中多了几人呼吸声。
警惕地出门,却看见了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了一团东西,不停蠕动的几个人。见林净君似乎并没有被闹醒,若堇一个一个将他们劈晕,抗进了自己的房间,又将他们绑在一团。
直到第二天雪琳准备替林净君梳洗去上朝时,若堇才说起了这事。
“越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林净君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多追究。若堇听到越王二字,心中就不快,唯恐被林净君察觉到,跑出门去了。
“若堇?”雪琳不知发生了什么,林净君也是一脸懵,倒霉孩子又闹别扭了。
林净君今日稍晚片刻,崔廷云的马车已经等在林府外面了,今日的崔廷云看起来依旧不怎么精神。
“稚彦昨夜不会通宵清账了吧?”
崔廷云昏昏欲睡,脑袋差点磕在窗沿,幸好被林净君一把拉住了,崔廷云顺势靠在她肩上。
“累死了累死了,这都察院谁爱进谁进,锦衣卫真不是人啊……”崔廷云明显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嘟嘟囔囔骂了一大串人,要是被车夫听见了,崔廷云立的有礼君子形象可就不保了。
到了宫门口,崔廷云宛如新生一般,全然不见疲态,待身边只有林净君时,又摇摇晃晃不断吐槽,“你可知那锦衣卫,一发现有不对劲的,通通先收了账本丢给刑部断案,刑部哪能忙得来,这事不就又抛给我们了吗?”
二人正往朝会之处去,意外碰上了锦衣卫指挥使赢伐,笑眯眯地走近他们,“竟有幸在这儿碰上两位大人啊,不妨同去?”
“自然。”崔廷云惯是会装的,林净君瞧着他立马端正姿态,便觉得好笑,被好友睨了一眼,稍稍收敛了些。
此时场面有些尴尬,谁都没主动开口,连平日里最能说的赢伐在他们面前都别扭了起来。
“二位平日辛苦。”赢伐好不容易憋了这么句话,又被崔廷云明里暗里怼回去了,“赢大人辛苦才是,这两夜可是查了不少人啊。”
林净君仍由好友这么说,也不阻拦,赢伐从不当人面拂了人面子,遂笑了两声,连连道下次请都察院众人去喝酒。
说起酒,崔廷云才消了些气,三人就这么继续尴尬地走,直至分开,也没人挑起话题。
上朝时,赢伐说到了礼部侍郎与宫中尚仪之事,又提到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方参与其中。若只有刑部与都察院,众人皆觉自然,可这十数年来未曾出头过的大理寺,今竟然主动揽起了此案,真是少见。
“大理寺卿有何要说?”
符禄怔了一下,站出来回话,“昨日臣因病卧床,尚未详细了解此事,或林少卿更为清楚。”
符禄向来是不管事的,林净君心中早有托词,不卑不亢站出来时,竟